。 刘承宗的眼睛一转,心里打定主意——杨鼎瑞和马车绝对不能接近安塞城。 城下饥民看见粮食,哪怕就这点粮食也要出大乱子,那聚了成百上千的饥民,绝非他与高显两把刀子能控制住的局面。 “城外挖了几个大坑,饿死冻死撑死的都要埋了,县衙老爷说尸首留着会生瘟疫。” 衙役说的是只道平常,还指着不远处城外的大坑,几座大坑被尸首堆得像小山包,不知埋了多少尸首,就连眼下还有人从城外饥民棚屋里运出尸首丢到坑里。 这会刘承宗甚至决定自己也不靠近城门,他担心饥民聚集的地方会生出瘟疫。 何况进城需喊吊桥,他也不愿让别人盘查他的身份。 干脆从马屯囊取出装干粮的袋子,拿出块饼扯成两半,道:“有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我帮不了别人,这张饼你俩去吃。” 俩衙役看见饼眼里都快冒绿光了,搓着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试探着看向刘承宗,想知道眼前这位骑在马上的‘将爷’是不是真要给他们吃的。 再三确定,还是为首那衙役上前迅速接过饼子,拉着另一人当即跪拜马前,黄土地上哐哐磕上两个响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几下将饼子塞进嘴里,最后两口实在不忍咽下,这才多咀嚼几下,本能地再看向刘承宗,又畏惧得收回眼神,艰难下咽。 刘承宗却不着急,他也是饿过的人,知道那半块饼子吃不饱——人不怕忍耐饥饿,怕就怕饿极了的时候却吃不饱。 他开口了,指指手上的袋子,道:“我这还有几张饼,你俩其中一个进城帮我带仨人出来,这几张饼就是你们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