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本想着今年出塞给老刘家在延安府城清凉山上挣套带铺面的硬山顶宅子,谁成想叫将军遣散了。 转过木栅与塌陷的黄土寨墙,他走进被压毁的院墙,院子里石砌的水井上蠕动蛆虫,光秃秃的树桩左右遍地树皮木屑,在树皮木屑里躺着个姑娘。 血流尽了,那身子白得像血。 他刚在塌陷的屋子里找到张脏兮兮的毯子,就听见村庄里传来嚎啕的哭声,让他甚至来不及把女孩的家人从井里捞起,只得潦草给她盖上毯子遮住身体就匆忙循着哭声跑出院子。 鲁斌跌跌撞撞跪倒在一根大黑柱子前恸哭不已,他说这是村子的老土地庙。 刘承宗并不能从这根吊着位老人的黑柱子上看到一点土地庙的迹象,四周碎砖烂瓦甚至让他瞧不出以前的院墙在哪,但这如果是他的村庄,他会比鲁斌哭得更伤心。 这里不是村庄也不是家了,他们搜寻了整个村庄,到处是尸首,不单抵抗的被杀,不抵抗或没能力抵抗的人也会死,无关男女老少皆然。 唯一区别大约是妇人的尸首大多还留着首级。 比起刘承宗和鲁斌的压抑,曹耀就好多了。 这老贼从院子里扔出只白猫,边走边骂街:“他奶奶哪个缺德玩意给院子里留了半缸酒,没水猫喝醉了,抻着尾巴四条腿各走各的,老子还以为是大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