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暮筠同样一脸茫然,她托起的小脸颊肉鼓鼓的、红润润的,像是两团红苹果,甚是可人。 因着两腮被手托起,暮筠说话的声音囔囔的,“桑荆子的气味,不会轻易被清洗掉的。另外萧二公子,你那三弟,在去演武场闹事之前,当真就只来到了这间酒楼?” 眼前少女娇嗔的样子让萧子晋忍俊不禁。 哈,现原形了吧?不过就是个十四岁的姑娘,维持什么高贵清冷的美人人设,啧啧,骨子里就是个娇气的小丫头。 他靠在椅背上,隐忍着笑意道:“那天啊,本来我俩是在一起的,后来我有事和他分道扬镳,听他的小厮说啊,他在雅间吃完饭后,下了楼碰见了一位长相合他口味的美人,才多交谈了几句,就被一个士兵装扮的人追着辱骂,后来的事表妹应该也知道,他不知发什么疯,非得追着士兵到演武场门口打架,这不就闹出事儿来了。” 萧子晋摊了摊手,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模样。 暮筠心中嗤笑,将调戏良家妇女说的那么好听,不愧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俩。 暮筠放下了托着脸颊的双手,追问道:“那之前呢?你俩去哪了?” 这话刚问出口,萧子晋的脸色立刻变得窘迫异常,他轻咳了一声,紧抿着唇不知如何接话,正琢磨着,他突然直立起了上身然后猛地用力一拍桌面,那动静大的好像是突发地震了一般:“我知道了!” 暮筠被他这一举动吓得抖了一个激灵,她抚了抚胸口,不悦道:“干嘛呀,一惊一乍的。” 萧子晋红着脸,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突然想到事情的症结出在哪了,所以一时间有些激动。” 暮筠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可是他的脸色更加尴尬了,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暮筠环起了双臂抱着胸,眼神随意地瞟向位于她身侧的雕花窗。她唇角一勾,一向从容不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萧二公子,世人皆知萧家公子喜爱烟柳之地,这时候就不必隐瞒了,查清萧三公子被构陷的真相才要紧。” “唉唉唉,我去的可没有老三那么频繁,而且自打老三那事一出,我可就再也没去了!”萧子晋还委屈上了。 暮筠回复他的,仅仅是一个“赶紧说重点”的眼神。 萧子晋垂下了头,完全没有刚见面时富贵公子哥那般十足的底气。 他道:“其实三弟的里衣曾在红袖阁时换了一件。前一晚他就在红袖阁留宿,我当天上午去红袖阁找他时,他正穿着里衣搂着大姑娘们在大厅听曲儿呢。” 萧子晋“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半眯着眼,一副窥探了离奇案件全貌的神情,“后来在我们出红袖阁之前,他去相熟的姑娘房里穿外裳,出来的时候,我还听他抱怨,说那个姑娘不小心将茶汤洒到了他的衣服上,好在小厮给他准备好了备用里衣,要不然他只能光着身子穿外衣出来吃饭了。” 他踱步到暮筠身边,煞有介事地将袍裾往后一撩,顺势就坐在了暮筠身侧的椅子上,迎着暮筠无语的眼神,萧子晋将身子往椅背一靠,双臂抱起了胸,翘起了二郎腿,勾着唇角道:“所以,有问题的就是,那件被换下来的里衣!” “啪啪啪!” 暮筠配合地给他鼓了鼓掌,身子挪到旁边的椅子上,“所以,萧三公子,现在就去红袖阁取里衣?” 萧子晋的肩膀泄气般地塌了下去,“可是、可是,我答应祖父再也不去烟柳之地了。” 暮筠冷冷的扫了萧子晋一眼。 萧子晋又自己将自己的话圆了回去,“不过嘛,为了给三弟翻案,再进去一次也无妨,走吧表妹,表哥我带你去逛青楼!” 暮筠又无语地看向萧子晋,“你确定本宫能进去?” “咳咳,”萧子晋挠了挠额角,“那表妹在 暮筠还没接茬,萧子晋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立刻变得开心了起来,“表妹是坐马车出来的吧?是不是坐腻了?和表哥共骑一匹马如何?” 暮筠面不改色地掏出怀中的柳叶短刀,她将短刀从皮质剑鞘中拔了出来,寒冽的刀光立刻亮瞎了萧子晋的眼。 “萧二公子可知,本宫其实最擅长的,其实是短刀术?” 萧子晋立刻被吓得连连摆手,“现在知道了,”他往后退了一步,作了一个相请的手势,“表妹请先行,表哥我善后。” 暮筠收回了刀,轻笑一声扭头就下了楼。然而,她刚走到楼梯的一半,就听见大堂传来一阵阵喧闹。 萧子晋立刻一步越到暮筠前面,张开双臂像是老鹰护崽般做出了一副保护的架势,“表妹勿怕,表哥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