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造看得入了神:“真没想到,造桥还能玩搭积木那套。大姐您是不是天上的造物娘娘下凡……” 秦琴笑了笑,说:“哪儿有那么夸张,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全仗着古书上前人记载,又恰好我好琢磨罢了。哎,真希望卫大掌能快点痊愈,有他在,帮我掌控全局,那才叫如虎添翼。等到放桩定樑那天,他再不到场,可就麻烦了!” 这话不是她的谦虚了,修桥铺路,除了科学的设计方案之外,富有经验的工人也很重要。只有卫家栋那样经验丰富的大掌,才能找到最合适的定点,架好负重梁! 卫大造闻言,垂下眼睛,凝重道:“大姐宰相肚里能撑船,非但跟我们毫无芥蒂,而且还主动关怀照料我们大哥。真是我们的福气……承你贵言,希望他这两日就能好了。他现在已经很努力的重新练习使用大拇哥了!” 秦琴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回头你们去找后勤部的吴月桂大嫂,她儿子在镇上习武的。你问她讨点儿‘金刚续骨汤减味’,那个断筋续骨是最好的。给卫大掌泡上,应该会有好处。” 卫大造听了,像得了宝一般,麻溜利索的答应了。 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被晾在一边的冯晓,卫小造弱弱的道:“冯大人。您……身上还痒痒么?” 冯晓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琴干咳两声,道:“冯大人,请上座。” 该给的面子,要给冯晓的。 落座,奉茶,茶过三巡,冯晓身上那种怡然自得的上位者威严又回来了。秦琴对卫大造和卫小造说:“二掌,小造。我这边和冯大人还有话说,请两位先去忙吧。” 卫大造和卫小造方才告退而下。 “你对他们也太客气了。”冯晓说,“人都会欺软怕硬,长此以往,你会被欺负的。” 秦琴笑了笑,说:“这不是还没有被欺负么。” 看她分明了软硬不吃的模样,冯晓也是无奈。他说:“我学会游泳了。” 秦琴瞅着他,不吱声。 冯晓脸色沉了沉,道:“跟你说话呢。” 秦琴道:“这种生活小事,冯大人没必要事无巨细的告诉我啊……” 其实只要跟修桥没有关系的事情,她都没兴趣知道。她一直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很开的。冯晓道:“行吧。那我跟你说个正经事。邓同知那边,我安排了个监理之职。你觉得如何?” 监理,说白了就是现代的第三方监工,有职而无权。 秦琴含笑点头:“大人高明。邓达终究是个正五品的朝廷命官,不能彻底撇开一边。放个有职无权的位置给他就正好了。希望他能够学聪明点,不要弄太多幺蛾子。” 冯晓摇头道:“只怕难。” 秦琴一怔。 冯晓坐下,伸手在桌子上虚抓。秦琴闻弦歌而知雅意地,把一碟子瓜子奉上,抓起一小把瓜子嗑起来,冯晓方才满意地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秦琴,你是扎实做事的人。我不知道是什么养成的你这个性格……真可惜你不是男人,否则的话,我是很愿意把你招入麾下的。” 秦琴也眯了眯眼睛,顺带磨了磨后槽牙:“冯大人,你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人人对冯晓畏惧如虎,秦琴愣是对他没法给好脸好语气。 ——哪怕她明知道冯晓也是个聪明绝顶,才干出众之人。 冯晓说:“你听我说完嘛……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你踏踏实实做事,还让詹师爷带着那几个师爷,把事儿做得干干净净的。水至清则无鱼,你断了好些人的财路,你知道么?” 他看着秦琴,还有些隐忧。怕秦琴没办法接受…… 秦琴想了想,说:“邓达是朱知府的人。朱知府最近折了一只招财手,你可知道?” 她直觉冯晓应该会知道,果然,冯晓点了点头:“你是说洛家。对吧。洛家少了鱼码头和过渡的进项,外加生意失败折损了一大笔。就算洛明洋考中了举人,如今到任,等到能来钱的时刻,怎么也得两三年功夫。”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在路桥上想法子捞钱。”秦琴道,“有的钱可以赚,有的钱不能。不过……邓大人如果缺银子,那辛苦费自是不能少。至于朱知府,我这边地位低微,够不上……” 她颇有深意地看着冯晓,微微一笑。 冯晓一怔,这娘们竟把球踢回给自己? 高明如斯…… 这女人,可怕。 不由得收起了小觊之心,把手里方才摸起的一粒瓜子放下,合掌思忖:“老朱那边,让我来处理吧。他女儿在京中待选,情况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