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冯氏还喊冤,见无人理会,搬出了苏云锦来,说自己一手云锦小姐传授的针法,没有了这手针法,看官府里的女眷穿什么。这话可就惹了众怒,就连吕氏都黑了脸,说难道没有了林冯氏,别人就没衣服穿不成?立刻自己做榜样,上纺机织布裁衣,生生展示了一番宝刀未老的女红功夫! 有了知府夫人带头,别的官员家眷也纷纷亲自下场动手,一时之间,琼州的命妇圈子里,掀起一股自己动手做衣服的风气。被那有心的言官发现了,上了一本,倒是赢得了太后、皇后两道懿旨,下旨夸赞。 话休絮烦,秦琴和明湛护送着秦四奶奶回到了靠海村。 他们要安顿好秦四奶奶,再出发文州置办铺子。 秦四奶奶头部受伤,必须将养,在要强的人也没法子一手包办家里的事了。秦琴想来想去,求到了吴月桂身上。 既然串门且有事,自然不能空手去,秦琴选了两段好布料,包了两大包壮骨生肌的好药,就去了隔壁。 吴月桂很爽快地答应了,说:“邻里帮忙,应该的。你们事情多,只管出门就是了。别的都交给我。” 秦琴就很感动,俗话说得好啊,远亲不如近邻。 吴月桂,就是典范了。 从步步小心,时时留意的行宫官府,回到风景秀丽的靠海村,纵然没有那些华丽的屋宇和精致的享受,秦琴的心情,却是彻彻底底的放松了下来。 安逸地在家里葛优躺了几天,秦四奶奶头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日黄道吉日,村学开学了。 秦琴和明湛,带着秦夏,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几块老腊肉,早早的来到了村学前面。村学在祠堂里,祠堂设有厨房,远远地飘来一股煮猪肉的香味。 秦琴跑到厨房里掀开锅盖一看,里面煮着一整个猪头,快要煮好了。赵氏带着几个长老的老婆,在灶间忙活,有人在煮整个的鸡,有人在煮饭,还有人在洗祭祀的器具,十分忙碌。秦琴就叫了赵氏一声:“赵奶奶!我来了,这鸡鸭放哪儿?” 虽然之前有误会,后来解开了,赵氏也就和她没有再留下什么心结。看到她来了,还很高兴,高声说:“活的还是杀好了的?活的就放屋角里,杀好的拿给桂树家的煮了!” 秦琴拿来的是活的,就放到了屋角。她看到在屋角帮忙的,是个面生的媳妇,年纪有二十二三了,额角戴了一朵指甲盖大小的红绒花,生得很齐整。她一怔,赵氏大声介绍道:“那是秦可明媳妇,娘家姓郭!” 郭氏主动在秦琴手里接过了鸡鸭,放进竹编的笼子里,又回屋角干活去了,动作很麻利。 赵氏悄悄跟秦琴道:“傻丫,怎么看着人发愣呢?是不是很好看?虽然没有你好看,可她在他们村,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就是命苦。” 秦琴发愣,倒不是觉得这个郭氏多好看,而是在她身上嗅到了书卷气。 ——会认字的村妇,比大熊猫还罕有! 秦琴傻乎乎地问:“怎么命苦?” 赵氏说:“她是被她爹抵债才嫁给秦可明那半瞎子的。才成亲半个月。秦可明你也知道,就跟个废人似的,眼睛长了一层白膜,看不见东西,什么活儿都干不了。他爹逃荒的时候又落了水没了,就剩下那笔盲公债。前阵子找了人去讨还,银子没讨着,讨了个大姑娘回来。” “这不就等于家里多了一张嘴吃饭么?就更难过了。我家老头儿可怜,就让她和她婆婆来帮这两天,算八十文钱一天,也算有个进项。可是这满打满算也就是一百多个钱,够做啥呢?” “反正就一个字,难!” 原来是这样…… 秦琴不由得又多看了两眼郭氏,只见她做事十分细心认真,不由得给她加多了几分。 看到大家很忙,她又帮不上,就走了出来。 女人们在忙,男人们也在忙着,十几个汉子,把准备好的十来张书桌分成三排放在村学里。一张孔子的大中堂挂着,慈眉善目地看着村学里的一切。放好了桌子,还要分设文房四宝。先生的大书案在孔子像 秦琴是木头行家,忍不住上去摸了摸那大书桌,只觉触感油润,“这木头很不错啊。族长可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秦族长拈着胡子在旁边监工呢,听闻了,就笑道:“是族里的公款。这还是开了糖坊的功劳啊,现在大家都有钱了,族里的金库可是丰厚得很。” 说话间,今天来启蒙的学童三三两两的来了,身上都穿得很齐整,有人穿着新衣服,有人就算没有新衣服,也浆洗得干干净净的。秦琴看了看自己粉粉嫩嫩的小神兽,唔唔,无论是穿着还是颜值,都是出挑的。就算看起来有点憨批,在老母亲滤镜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