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玥惊讶地抬起眼睛来,看了她一眼,又表示不信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您不明白我们的难受。在这地方,两句碎嘴就能压死人。我真的很累哦,之前跟我说亲的几家人,最近半年都莫名其妙地没了声响。我娘要急疯了,就越发的……” 秦琴扬眉:“啊这!” “怎么啦?” 秦琴摇了摇头:“没什么,换了我是你娘,我也会着急的。” “那您是一定要听我娘的,看着我咯?” 秦琴说:“要不然这样,不要用看啊守啊这么不吉利的字眼了。我呢,受你娘所托,受人托忠人事,不可能放着你不管。你也不用着急上火的,毕竟是那么多年在京畿圈中长大的大家闺秀了,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啊。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不要陷入跟人攀比的泥淖里。” 时玥眼眸一闪一闪的,陷入思忖中。 秦琴道:“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时玥:“……” 小姑娘撇了撇嘴,似乎不以为然,似乎又听进去了。她一言不发地对着秦琴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这一晚上,倒是很安静。没有再听正院那边传来什么幺蛾子来。 …… 第二天用过早饭之后,花嫂子和银针送来新做好的衣服,青苔绿弹墨对襟褂子,湛蓝马面裙。秦琴打开自己的带来的首饰盒,里面金灿灿的。花嫂子惊讶了,说:“没想到夫人妆奁如此丰厚。本还担心这套衣服颜色偏深沉,难以把夫人衬托出彩呢。 秦琴微笑道:“就是要深色的衣服,才好搭配衣服。” 花嫂子点头称是。 秦琴自己给自己化妆,欺负明湛是直男,也索性不用他送给自己的胭脂水粉了。悄悄把空间里的彩妆替换了上来。她空间里的彩妆全都是大牌,涂在脸上,极自然。 花嫂子看着她用鹿皮小袋分门别类装好的各色化妆刷,又点头叹道:“夫人好心思,用这些小刷子来上妆,比棉纸、手指什么的,要好用多了。” 秦琴的化妆技术只能是凑合,用来应酬场面差不多也就够用了。画好了妆,选了一套彩宝的头面戴了,顿时满眼焕然生辉。 春娇走进屋里来,“夫人,轿子已准备好了。那边太太说,她在正院等您,和您一起出发。” 秦琴问:“大爷还没回来呢。” 因为明湛的年纪太轻了,叫老爷太老了,叫爷又奇奇怪怪的。秦琴找了个折中的称呼,让奴婢们喊他大爷。这称呼一开始总让她联想到“大爷,来玩呀”之类的……后来习惯了,倒也没什么了。 春娇听她这么说,“噗嗤”的就笑了,说:“夫人,这是定安侯老夫人的寿宴,爷们不参加。” 秦琴眨眨眼睛:“这样啊?” 春娇说:“对啊。爷们有爷们的事儿,哪儿有空掺和女人们的场合呢。” 她一脸理所当然,甚至有点吃惊:秦琴这样都不知道。 秦琴确然不知道,就笑了,说:“原来是这样。那好,把贺仪单子给我再看一眼,然后就准备出发吧。” 贺仪单子早就写好了的,不过再核对一遍。秦琴发现,真的是物离乡贵,在这地方,鬼脸花梨木价格比琼州高昂百倍不说。达到了就连她这个出货人,都买不起自己卖出去的货的地步。就连琼州极寻常的铁力木、沉木,也都很贵。 所以,这份送给定安侯老太君的贺仪里,就有一柄鬼脸花梨木的如意,放得时间久了,会散发出天然安神的香味。还有用一千颗上好药珠串成的珍珠衫,穿上之后,夏日遍体生凉。 至于带春娇还是小椿去宴会,秦琴费了一番思量,最后还是选了春娇。 反正都知道她是外来客,借用一下时左御史家里的丫鬟又怎么了。 春娇也换了一身衣服,秦琴看她满脸兴奋的,不禁问:“怎么?要出门了,很紧张?” 春娇深深吸了口气,说:“夫人,我原本只是一个粗使洒扫丫鬟,十年来没出过二门。承蒙夫人看得起春娇,抬举我,我……” “嗯。那你就好好的跟着就行了。”秦琴道,“这些天也没少私底下请教赖嬷嬷呀。学了东西,怎么能不用?” 被秦琴一句话戳破了自己的小动作,春娇赧然一笑。 泡了杯咖啡提神,咖啡的香味冉冉上升。春娇很稀罕:“闻起来焦糊,喝起来微苦,过后舌底却回甘的。这是什么茶?” 秦琴呷一口咖啡,说:“是我们南边树林子里的特产,统共只有那么十几棵树上结了豆子,被我全包下来,去皮烘干。这玩意提神很厉害,你第一次喝,可别多喝了,仔细一会儿心跳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