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哀求,戴豫不为所动,扬长而去。 足足又走了两个时辰,到宁水河畔后,沈冽终于下令停下。 全军哀嚎,不知是谁带得头,纷纷开口“谢过将军”。 宁水大江,风啸浪急,一声一声“谢过将军”,齐声雄壮。 沈冽没有下马车,戴豫在马车旁细声说话,点了点头,打马回来。 “听我说!”戴豫示意所有人静下。 正在水车旁接水,还有卸物资的几名辎重兵也停了下来。 “少爷说,大家的声音相当有劲!还能再走一个时辰!!” 众人大惊,好多人往地上跌去,有人直接破口大骂。 戴豫“哈哈哈”大笑:“假的假的,那是我说的!少爷说,就地安营扎寨!” “哈哈哈!” “耶!” “将军万岁!” 好多人爆出欢呼。 另一帮人则赶忙扑上去,伸手捂住他们的嘴巴。 “不准再吵啊!”戴豫叫道,“我们将军喜静,谁再吵就继续走!” “不吵不吵,我们不吵了!” “不敢吵了!” 众人忙道。 安营扎寨,喂马煮饭,翟金生端着食物送到为首那辆马车上。 车厢帘门被金钩挽着,沈冽以炭笔在地图上描画,旁边是梁俊和程解世,二人在商议军制变革,订制军规。 “少爷,该吃饭了。”翟金生说道。 “我来,”程解世伸手去接,“先放这。” 翟金生看着热腾腾的菜被放到一旁,程解世则坐回去和梁俊继续讨论,翟金生郁闷了下,看向沈冽。 沈冽的炭笔落在一处山脉上,俊容若有所思,不止没有注意到饭香,可能都不曾发现他过来。 翟金生不好打断他思绪,于是悄然离开。 宁水河是沧江发源地之一,目前虽然一片旷野,但在舆图上看,此处也可叫做白古山山脚。 夜间的风非常大,加上冬日,温度骤降,每一阵落在脸上的风都像是刀子一样。 翟金生忙完回去,发现饭菜居然还在旁边,车厢中虽然燃着无烟炭,但无法保温,饭菜彻底冷了。 翟金生悄悄将饭菜端走,打算去热一热,一回头却见远处一簇星火亮起。 那是极其遥远的天边,单凭一支火把,根本无法被他的肉眼所捕捉到。 翟金生脑子里面迅速闪过一个念头,村落起火! “少爷!”翟金生扭头叫道。 不止他看到,附近的暗卫,还有更远一些没有入营帐的士兵们都看到了。 火势越来越大,西方天幕下蔓延开一片长线,极细瘦的,却清晰明朗地分割开天与地。 狂奔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是两个派出去的暗卫斥候。 沈冽迈下马车,梁俊和程解世忙也下车。 “少爷!”暗卫飞快从马上下来,“前方六里外有三座村落遭马贼洗劫,马贼约五百人,人高马大,头上梳辫!” “梳辫?”梁俊忙问,“何种辫子?可有发髻?” “左右耳后各一细辫,发冠为狼首或虎头!” 梁俊看向沈冽:“将军,应该是西羌马贼。” “我听过,”程解世说道,“西羌马贼冬日专闯入西北打劫,可是这里是宁泗,外边还隔着潘余和白古山呢!” “不可能是打劫,”沈冽沉声道,“连烧三座村子,且在白古山山口,他们没有这个必要。” “为何?”程解世不解。 “先不解释,”沈冽侧头看向戴豫,“速挑六百人,无需拔营,立即随我动身。翟金生,备马。” “是!”二人迅速领命。 “将军,我同去!”梁俊忙道。 “你留下主持局面。”沈冽回身去取兵器。 “那我便留下,”梁俊跟上,“可是将军,对方五百人,我们才六百人,将军多带些人手吧!” “这些人,人越多战力反而不行,”沈冽自后车厢外拔出长枪,“人数相近,他们才会戒备。” “好像有几分道理,”梁俊嘀咕,又跟在沈冽身旁回来,“那将军速回,还没吃饭呢!” “热一热。” 翟金生快步牵来龙鹰,沈冽潇洒跃上,一扯缰绳,骏马往大营而去。 戴豫也在马上,十二人一营帐,六百人便是五十个。 一听闻要出行,才吃饱饭躺下准备吹牛的士兵们第一时间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