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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谈(1 / 2)

“夜深了,我们胡为公子也该晚歇了,诸位,若不舍明日再做陪。”

一直默默侍立胡为身旁的少心站出来,挡在前方,言语赶客,眼神示意胡为他该回房歇息了。

绫罗配合后退,冲眼睛还黏在“他”身上舍不得分离的女客们微笑作别,眼神扫到程橙橙时,顿了顿,鼓起勇气上前相邀:“我对你一见如故,一眼万年,觉得我们之间有浓愈沧海桑田的不解之缘,心里有许多话想要与你单独说,你可愿与我秉烛夜谈一番?”

……

“吱呀”一声,门窗关好,隔绝掉外界的嘈杂与窥探。

烛火摇曳中,绫罗牵起程橙橙的手,直奔榻边,“夜深了,我们躺在榻上,一身舒坦的慢慢谈。”

“你对我说你叫绫罗,他们却叫你胡为。”程橙橙不解发难。

“经那一场幻梦,万年相伴下来,你对我来说是灯塔,是救赎,是信仰,我再不会对你撒谎。我的确叫绫罗,这具身体也的确叫胡为,绫罗是女人,胡为是男人。”

“什么意思?”程橙橙扭头盯向绫罗。

“我,一个叫绫罗的女人,住在这个名唤胡为的男人身体里。”

“真有意思,继续。”程橙橙板着脸,貌似来了兴致。

“我之前很爱很爱他,他问我愿意为他永远待在这个世界吗,我说我愿意,他看起来很高兴,眼睛里都是光,璀璨耀眼过星辰。很难形容那种感觉,若果他当时问我爱他到愿意为他去死吗,我想我当时也会毫不犹豫的去答应,给他,给他,只要我有,我能,我可以,他要什么都给他……”

“然后呢?”

“然后他说,我承诺的永远太短暂了,他要的永远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永远。”

绫罗触眉,久久没了下文。

“没了?”

绫罗继续,“我觉得太可笑了,我的余生还不够吗?求什么永远。我笑,他也笑,然后我就成为了他,他成为了我,彼此分隔在了两个世界。”

“我到现在也不知他这么做,是为了求永远,还是对我胡乱承诺的惩罚。”

程橙橙听完,伸手似要触摸绫罗脸庞,在靠近时又生生顿住,改道拉扯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然后背过身去。

道出感想:“挺……浪漫又离奇,细想又十分诡异恐怖的爱情故事,天将明,我们还是睡吧。”

半晌,绫罗出声:“我如今再不需要睡眠,本以为看着你背影睡就好了,可是……我发现我好难受。”

程橙橙皱眉,“哪里难受?”

“我的心口好疼,人家一只狐狸精,依靠他人爱意而活,现如今,无人爱我,我好缺爱,犹如千针万爞噬心,比死还难受,呜呜呜……”

绫罗受不了地痛哭流涕,好不可怜。

程橙橙气闷,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悠地转身,咬牙切齿道:“绫罗!你告诉我你是女人,待在你爱人的身体里,你们彼此都很深爱,现在又对我说你爱人不在无人爱你,你痛苦,你呜呜哭泣,那你要我怎样?到底要我怎样你告诉我?!”

绫罗噙着眼泪大睁着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滑落,可还是忍不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掉,她不再说话,只委屈又可怜巴巴地看着程橙橙。

“不许哭!”程橙橙恶声恶气,“像什么样子。”

“不管你有什么原由,如今你外表怎么看都是个男子,你走出门去,别人都只会认你是胡为!不是什么女人,不是什么绫罗,你一个男子对我撒娇卖可怜,让我爱你,又让我从心里不要把你当男子看,那是让我把你当姐妹还是怎样?”

“你不可笑吗?”

绫罗张嘴欲解释,想想句句又都是狡辩,捂着愈发痛苦的心口生生呕出一大口血来,盯着程橙橙的那双多情目虚弱的阖上,眼中似有千言万语的在程橙橙眼皮子底下化为原形,一只秃尾、皮毛俱损的受伤狐狸。

程橙橙看着伤痕累累的白毛狐狸绫罗,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无动于衷,深吸一口气,闭眼,将所有对她不该有的情绪都深深埋葬,惨淡又洒脱一笑,颤抖着小心翼翼托起白狐,运功为她疗伤。

窗外月光伴着星辉斜撒入室内,清风吹皱对影成双一人一狐的复杂心事。

星辰之力涓涓如细流抚慰绫罗的伤口,程橙橙克己守心的宽博广爱,又滋养着绫罗被操纵不由己的心伤。

被全面治愈的绫罗,睁开双眼,感动之情难以言表,一个劲儿拿头去蹭程橙橙手心,又用新长出的尾巴毛对她摇摇摆摆,表达喜爱。

好半晌才察觉,程橙橙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只疗伤手势还在坚持摆着。

绫罗化出人形,替她盖被安置,让她好生安寝。

游戏角色不需要睡眠,绫罗凝望程橙橙,心想:她被自己伤得那样深,看似以强大心性走了出来,但保不齐天亮后就会与自己一别两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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