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抵触又直白地质问让周护立马清明过来，自己越界了。
赵悦已经放下水杯，双手交叉着环在胸前，完全一副对抗的姿态，目不转睛盯着周护。
“不，”周护放下表盒郑重地否认，然后挑了最核心的部分解释：“是你的信托经理问未东收不收才聊起来的，他以为你遇上什么事所以问了我几句。”
眼前的银白周护认识，对它的价格自然更清楚，都不需联想，赵悦卖掉持有额的目的就已经彰明较著。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几秒，周护瞳孔中的星亮一点点黯淡，赵悦环在胸前的双手慢慢放开，一切都在无言中默契转化。
一个放下希冀，一个收起寒芒。
周护收回目光，低头又看了眼银白，当时顾未东问他，他还说送出去了就是人家的，如何处置都无权过问。如今到了自己这里偏偏忘了赵悦是个多注重界限的人，甚至还忘了自己连真正亲近的资格都没要到。
“是信托那边多嘴了，我会跟未东提一下，下次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周护从椅子上起身又补了一句，说完转身往衣帽间走去。
赵悦有些懊恼地看着周护的走远的背影。
她的信托经理就是顾未东介绍的，从他那里知道这事再正常不过了，她没想到这一茬，又过激了。
要怪就怪侯耀光，回来路上非要跟她聊周护，说什么都是男人他还不懂吗，先来糖衣炮弹再一点点渗入私生活，等你发觉时早处处都是他影子了。赵悦以为自己猫捉老鼠，实际人家才是顶级猎人，多长点心，别当了自愿上钩的蠢鱼儿还不自知。
一顿明示加暗示，把赵悦唬得直接把好意关心打成了试探审查，还对人放了一身冷箭。
这下该如何是好？
尽管跟往日没太大区别，但端正自持底下的情绪赵悦还是感受到了，几句话说得像在跟下属开会，又快又冷。不是生气是什么？
要不要跟上去哄一下？赵悦坐在高脚椅上，犹豫地看着衣帽间那扇半开的门。
不过没等她有动作，周护就从里面出来了，拿着一双黑手套。
也恢复了往常好好先生的模样。
坐回长桌，慢条斯理戴上手套，伸展着掌心仔细调整位置让手套更加贴合，将长盒在自己面前摆正。
几个动作让赵悦赏心悦目，周护手指本就修长，戴上绒布手套后更加精致优雅，像自小就被尊奉的贵公子，并且黑色还多了禁忌的味道。
赵悦伸出手去抓对面的手掌，将他拉近，捏捏掌心，然后和他十指相扣，夸他：“你戴着真好看。”
周护任由她抓着，微低下头温和地看她。
往日从不邀宠的人偶尔释放些讨好和撒娇往往会事半功倍。
但周护不需要，不管是言语还是感情，他从来都不需要女性刻意在他面前示弱，这有违他从小接受的教导，更与他对自身的标榜背道而驰。
是他想跟赵悦更进一步，但赵悦完全有权力拒绝。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既然其中一方并不准备敞开心扉，那他理应恪守边界才是。
善解人意和遵守规则是成年人独有的体贴，让女士为自己放下身段则是有失修养。
周护加大力度回握，将十指扣紧，掌心贴得密不透风，温声叫她：“过来。”
赵悦从椅子上跳下来，绕过桌子走近他，还没近身手腕就被往前一拉，惯性作怪，直直撞进对方怀里。
她站着周护坐着，高脚椅让周护刚好能跟她平视。
四目相对，暗昧涌动。
赵悦想抬手给周护比划一下嘴角，让他能有个笑模样，但双手都被他箍在身侧丝毫动弹不得，是个紧紧环抱的姿势。
她低头同周护碰了碰鼻尖，然后拉开些距离看他，眼珠子掩在没有完全张开的宽而长的双眼皮底下，依旧恹恹地。
赵悦又低下头亲了亲这双委屈而不自知的眼睛，嘴唇贴上时眼皮乖乖闭合，轻轻地，贴完左边贴右边，接着再一次拉开距离，柔和耐心地看他。
不需要的，不需要赵悦来哄他的，这样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周护看着面前全力给他释放温柔的人心想。
“接下来想要哪里？”赵悦眨了眨眼，勾着嘴角问他。
周护顿了顿，然后给出答案：“嘴巴。”
“闭上眼睛。”
先是眉心，然后是鼻尖，箍住腰侧的大手松开后改变了方向，按在后颈上。
最后来到目的地，柔情覆上蜜意，春风裹挟野火。
周护抵着赵悦颈窝，嗅着她身上独有的藤木香，平息心火。
赵悦后颈被摁着，只能紧贴在周护身上，也微微喘着气，脚跟微晃。
哎……
赵悦卷了卷发麻的舌尖，暗暗叹了口气。
两人静静抱着都没出声，感觉平静得差不多，赵悦轻轻挣了一下，她实在站不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