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两个酒鬼终于不再各自嚷嚷对方养鱼的时候,白竹才等到她的救命恩人。
醉醺醺的两人乱七八糟说着话。
Lam半扎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看似凌乱却不丛杂,本来就是个自带拽劲儿的女人,这下又多了点混不吝的飒爽。
酒精让她反应迟钝,飘忽不稳的音量时大时小,靠在椅背上跟赵悦喊:“赵悦,今天得加钱!老娘又给你干活又陪你喝酒,可不止这个价!”
赵悦已经完全醉了,趴在酒桌上扶着酒瓶,眼皮动得慢极了,缓缓闭上,再睁开时还得使点劲儿,眼睛里也没个焦点,让人看着觉得无辜得很。
丧失了掌控力道的她拿着酒瓶往桌上一磕,“咚”地一声脆响彻整个包厢,把迷迷瞪瞪的白竹惊了一大跳。
接着郁郁闷闷地抱怨:“加个屁!老娘还又送车又送表呢,都想接广告赚外快了。”
听着她俩老娘来老娘去,白竹杵着脑门翻了个白眼。
徐清风进门就看到一个仰着一个趴着,还有一个满脸生无可恋,好笑叹道:“这是喝了多少啊,尽给我找事儿。”
白竹听到声音回头,热泪盈眶道:“风哥,你终于来了。”
徐清风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走到赵悦身边扶正她靠住椅子,跟她说话:“小崽儿,醒醒,回家了啊。”
白竹起身给徐清风搭手,顺便替赵悦解释:“今天工作挺顺利的,悦姐心情好就多喝了点。”没提细节。
徐清风笑着说:“好。”拎着赵悦胳膊往自己肩膀一搭,架着她站起身,“走吧,给你们都送回去。”
不省人事的赵悦得了骨头消失术,一起身就往下滑,徐清风只好换成半搂半抱的扛包姿势,那驾轻就熟的动作,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给赵悦收尾。
白竹从随身包里拿了顶帽子给赵悦蒙上,大大的防晒帽,一戴上脸全遮光了。
两人折腾一趟把赵悦搬进车里,又返回楼上搬Lam。
这位麻烦精也没好到哪去,白竹叫不醒她又问不出来地址,只能往自己家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支撑起来,徐清风在另一边帮扶着手臂。
吭哧吭哧把人带下楼,白竹累得够呛。
原本打算打个车分开走,省得浪费时间,但徐清风不同意,说怎么能让两个女生大半夜自己打车,硬是先把她们送回了家。
安顿好Lam,白竹隔着车窗跟徐清风道别,感激地说:“风哥,你不仅是我的恩人还是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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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徐清风家。
她躺床上回忆了好一会儿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但想起来的只有Lam跟灌牲口一样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
嘶,那Lam醉了吗?要只有她一个人醉了那还不得让Lam笑好一阵子?
窗外阳光晃得刺眼,赵悦猜应该是过中午了。
每次宿醉过后都会有种身体被掏空的错觉,至于为什么是错觉,因为四肢它还是沉甸甸的,仿佛趁着夜深人静,胃里那些留存酒液就全淌到身体各处去了。
啊,难受,啊,不想动。
中央空调缓慢挥动着扇叶,频率低到难以察觉,赵悦盯着它们发呆,猜测自己能不能把呼吸也调到同它们一样的频道。
不过没等她跟着扇叶子憋完那口气,徐清风的电话就打来了。
赵悦看着手机屏幕上一跳一跳的“风哥”,不太想接起来。
一样都是喝醉,在外面喝高和在家喝高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就像家庭聚会,爸妈只会口头说两句适量就行,才不管你到底跟老舅小姨拼了几斤几两。
但兹要你晚上从外边沾了丁点儿酒气回来,第二天的餐桌上准会外加俩小菜——凉拌谆谆教诲和刀拍危言耸听。
思虑再三,赵悦把电话挂了,暂时先不接受灵魂洗礼吧。
电话那头的徐清风听到电话忙音,心中了然。
微信上给赵悦发信息:别赖床,起来吃饭。
旁边的山靖雄看徐清风举了半天手机也没和人说上话,打趣他:“诶,丫头不接电话就对喽~没哪个快三十的姑娘头天夜里喝个酒第二天还挨说的,这讲出去不得臊没脸啊。”
徐清风也笑,弯弯的嘴角挂着宠溺:“去,等你有妹妹了再来跟我说这话。”
他和赵悦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照顾和操心几乎已经成了本能。
赵悦收到信息,回了个小人送啵啵的表情,外加一句: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回完消息退回列表,周护挂着数字的头像就夹在列表中间。
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那个点正是她和Lam闹得最凶的时候。
赵悦点开。
第一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