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柏青上床早,留着床头灯给余津津。
她上床后,沾枕头就睡,灯忘记关,倒是记得背朝边柏青。
边柏青垂眼,恨恨看了眼余津津的后脑勺,伸手到她那边,关了灯。
回身时,他的胳膊触到丝绸睡衣下的软身,身子一恍。
余津津眼前的黑暗,又被点亮。
她不由抬了下眼皮,发现边柏青侧身,垂脸看着自己,她赶紧闭上眼。
边柏青跟空气对峙了会儿,微微的悦声,带着邀请的意味:
“睡了?”
“死了!”
余津津会意很快,回复也带着微微的悦声。
边柏青拿膝盖顶了下余津津的上臀:
“你个X焦虑。”
“你个X压抑!”
骂完,俩人却不约而同、迫不及待地滚在一起。
边柏青痛苦高声:
“啊——”
他胳膊上的伤,又被撕扯。
两人的急切变成小心翼翼。
边柏青虽不方便,但喜欢主动,喜欢掌控,指挥着余津津这样、那样。
可她之前没有为薛永泽主动做过什么,其实很笨。
很多情侣间最为普通的姿势,她因为对抗薛永泽,只会躺着。
就连她和边柏青的第一次,还是边柏青手把手教的另外方式。
她才知道,这里面是有不知道的快乐的。
余津津把边柏青弄疼了。
边柏青伸手,拽住余津津的头发,语气有点嗔怪:
“笨死了!”
灯光下,余津津只好小心翼翼加警惕。
边柏青下意识又伸右手阻止,扯痛了伤口。
他忽然烦躁:
“起开!”
余津津向上望着边柏青,他的脸色变得不好,完全不像以往沉浸的多情样子。
她看看自己的手,在机械地忙碌,她忍不住伸出指尖捂嘴笑了:
“是有点像只在做一项job.”
边柏青皱着眉,别过脸,昏黄灯光雕出他脸上好看的线条。
她不明白他忽然的不悦,收起笑声,继续。
想让他愉悦,想看他微皱的五官线条变得柔和。
男女因为沉浸时,排挤掉了羞耻感,只觉得怎样都不够近密,才有无限的痴缠。
一旦有幽微的清醒,这件事变得异常诡异。
卧室里回荡着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傻。
边柏青拉过被子,没好气盖上。
余津津愣在那里。
他拍灭床头灯,翻身睡觉。
余津津爬到边柏青肩头旁,去盯他的表情,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直到不小心压到他胳膊,他又发出痛苦的声音。
她瞬间明白了,心底的那根刺,又扎了他。
——他可能……甚至脑补了她为薛永泽做这些事的场景吧?······
余津津不再作声,悄悄关灯,睡觉。
只要边柏青的胳膊伤口一天不好,牵扯一次,就恨她为薛永泽失魂落魄一次······
第二天上班,余津津醒来,边柏青已经倚在床头,不知道在看手机上的什么,皱着眉。
她不想殃及池鱼,又是悄悄地,洗漱完就要溜。
边柏青站在楼梯口,喊正往门厅去的余津津:
“在家有做早饭的了,不吃就走?”
余津津回头望,本身就高的边柏青,穿了件黑色的睡袍,腰带随意扎着,高于平日腰线,站在台阶上,显得更居高临下了。
他背后,是碧丽堂皇的豪饰。
似乎是一个不真切的黄粱梦,扑面而来。
他不真实,景不真实。
因为他,她离那个纷争的原始家庭,越来越远,她怕他一松手,她又坠回那个扯不清的吃人小世界。
余津津呆了一呆:
“我不饿。”
边柏青望着只顾逃离,连长发都来不及挽起的余津津,变成一个瘦弱的影子,像在泥石流中为护她,心口处被擦伤的一个细小的伤痕。
他站在客厅落地窗前,见她隐匿到黑色的车子里。
——那辆他觉得她撒谎,开着去找她的车子,曾经散落过她对自己不信任的化验单。
余津津从后视镜看到玻璃窗前那张沉沉的脸,加速跑了。
自从边柏青伤了胳膊,他有了借口不和一些领导、客户吃饭,已经接连几天,俩人默契地回家吃午饭。
但今天中午,余津津磨蹭着不回去。
怕他无法防备的伤痛,带出连绵不绝的坏心情。
余津津接外卖时,听见大办公室有电话,无人接,她便进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