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楼见王凝之沉默无语,再添一把火,“携锡壶,游西湖,锡壶坠西湖。惜乎!锡壶!”
王凝之不是蠢蛋,听到祝英楼连出三题,已经是在羞辱自己了:“我与你未曾见过面,你这般羞辱是何意?”
祝英楼晃着手中的扇子,来回挪了几步:“这怎么能说是羞辱呢?只是切磋切磋才艺而已。”
王凝之明显是不信:“总得有个理由吧,我未曾得罪过你吧!”
祝英楼将扇子一收:“在下只是听闻了王谢两家要联姻,才女谢道韫将许配给你。我曾经败在了谢先生的手下。这不,见到阁下在这,想来,王家想娶谢家女,至少才华上得是配得上吧。便来见识见识王家人的才华。只是没想到。”后半句未说出口的话意味深长。
王凝之听到这,才明白今天这场无妄之灾是他未曾谋面的未婚妻谢道韫带来的。让他对谢道韫的印象瞬间差了三分。
祝英楼这时将目光放在了身旁的谢道韫身上,见她低着头,虽看不清神色,但知道她对王凝之肯定是不满意的,收回目光,看向王凝之,再接再厉:“阁下现在知道原因了吧。现在也就我一人找上你。但谢先生才名远播,多得是钦佩其才华的人。若他们都听闻了阁下将成为谢先生的夫婿,恐怕都会想来见识见识阁下的才能吧。毕竟,想要配得上谢先生,可不是一般人啊。”
这次被祝英楼碾压,王凝之已经有了阴影,想到若之后,会有层出不穷的人前来找自己探讨切磋学问,脑袋隐隐作痛。只想赶紧离开,至于一开始相见谢道韫的心思是完全没有了。如今,谢道韫在王凝之那里,已经成了麻烦的代言词。这个婚约的存在的必要性也有待商榷。
一番比拼试探,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王凝之落荒而逃,同时对于这桩婚事,产生了退婚的念头。
谢道韫也通过此番试探,更确定了王凝之并不是自己想相伴余生的那人,与一个才华不足之人都没有可以聊的共同话题。
祝英楼只觉得浑身通畅,离自己阻止王谢联姻的目标已达到了十之八九,剩下的一二就待正式解除婚约。
但三人并不知道隔着屏风的另外一个包厢内坐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
正当祝英楼想和谢道韫说话时,屏风后面走过来一个身影,人还未到,浑厚的声音已经传来:“敢问后生乃何方人士?”
祝英楼被打断,定眼看去,是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士,气势非凡,还未开口回答。
一旁的谢道韫惊讶地喊出声来:“叔父?!”
中年男子听到熟悉的声音,将目光转向出声的方向,是一个身着小厮服饰的人,仔细一看,这容貌,不就是自己的侄女谢道韫,一时间神情莫测。
谢安原本是约了好友在茶楼相聚,没想到好友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在打算离开之际,听到隔壁说要以文择座位,便来了兴趣。听到后面,才知道,当事人之一竟然是将要成为自己侄女婿的王凝之。到最后才明白,这场比赛,是侄女谢道韫引起的。因想结识令王凝之落荒而逃的少年,走了出来。万万没想到看到了自家侄女,刹那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祝英楼在听到谢道韫对来人的称呼时,就知道了眼前的中年男士正是当朝丞相谢安,赶忙作揖:“学生祝英楼拜见相爷!”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等大人物面前,肯定是瞒不住了,干脆直接道出了。
谢安原本是抱着结识有志之士的心,没想到却是侄女摆的局,语气转变,抛下了“胡闹”二字。
这时,谢安的手下进来:“相爷,朝廷送来了紧急公文,需要您现在立马回府处理。”
“行,知道了。”谢安表示知道了,又对着谢道韫说:“赶紧回府,你的事,之后再找你谈。”说完,迈着匆忙的步伐,离开了。
祝英楼松了一口气,不亏是搞政治的人,气场太强了,自己的小身板挡不住。
谢道韫见祝英楼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不厚道地笑了。
祝英楼:“谢先生,别嘲笑我了,我知道我胆小。”
谢道韫:“此事还是要再次谢谢你。之后的事,我会去和叔父说,不会迁怒到你的。”
“迁怒,这也没什么。我现在也只是区区一名学子,影响不大。”祝英楼本就无法入朝为官的,也影响不到仕途。
谢道韫:“嗯嗯,能结识你是我的幸运,也别再叫我谢先生了,我比你年长几岁,就以姐弟相称,你可以称呼我为姐姐。”
祝英楼开心极了,能认谢道韫为姐姐:“好呀,谢姐姐。”
谢道韫是真的把祝英楼当成弟弟般了:“英楼,那你回去路上小心,在书院或是之后遇到什么麻烦了都可以写信联系我。”
祝英楼:“好嘞。那谢姐姐,我先回去了。”
谢道韫:“嗯嗯。再见!”
祝英楼告别谢道韫后,带着一番好心情,拉着银叶逛起了杭州城。自从来到了这个朝代后,还没有这么自由地逛过街。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