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传闻中的阿房宫吗?” 此刻,刘季正大摇大摆的漫步在秦王宫中,他仰头看着高大雄伟的宫殿,对着身边的人问道。 子婴俯着脑袋,点了点头:“是的,这就是皇祖父所修建的阿房宫。” 他走在刘季的侧后方,就像是侍从一样。 “豁” 秦王宫本就富丽堂皇,在胡亥赵高这三年来的骄奢淫逸之下,更显华贵。 恰巧这华贵,就是秦朝到现在落得这么个下场的原因。 “给我的将士们,接风洗尘,我要宴请诸将。”他叹了口气,多少也知道子婴不容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最起码我不会杀你,也不会碰你的家眷。” 沉默许久,子婴点了点头,按照刘季的要求去办了。 张良和郦食其,萧何等人站在刘季的身后,看着子婴萧瑟的背影,不由得砸了咂嘴。 “亡国之君啊” 那子婴的身子猛地一震,站在了原地,缓了数秒才缓过神来。 然后继续走开,去安排人准备刘季需要的东西去了。 刘季也不在意,他笑了起来,拉住了几个老伙计的肩膀:“来来来,今天我们就来尝尝,那始皇帝喝的酒!”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地方。 他曾经也站在过那个地方过,但是身份却不是西楚的大将军,而是一个普通的劳役。 他当时就这么仰着头,看着站在高处的始皇帝,说出了那句:“嗟乎,大丈夫当如是也。” 如此,我也能站在这个位置了吗? 正当刘季在秦王宫内大摆宴席,犒劳他十万人的军队的时候,另一边,潼关内。 项羽刚刚打下潼关,彻底进入了关中。 这一路上,他收集粮草,收集物资,再整编各种流窜的部队,补充自己的力量,现在的军队数量,已经和当初洹水北的秦军相当了。 也就是,四十万。 但是即便有着这四十万雄师,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项羽和刘季的赌局,输了。 刘季现在别说关中了,人家都已经打进咸阳,把秦灭了,项羽这边才刚刚进入关中。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梓鹃坐在高处,皱着眉问向项羽。 “按照原计划进行就行。”项羽摆了摆手,“信就由老三你亲自去送好了,这样即便对方发难你也能全身而退。” “大哥,我——”项安一瞪眼,就要站起身,却感觉胸腔内传来不适感,又坐了回去。 项羽面无表情的看着项安:“你就好好养伤吧。” 他摇了摇头,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现在他的状况比项安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他运动的幅度不是很大,所以没有显现罢了。 “二哥”梓鹃面露担心,走到了项安的身边,“你还是先回营帐歇息着吧,我去给你打个斑鸠野鸡什么的吃点。” “没必要,别费心思,好意俺心领了。”项安摆了摆手,看着梓鹃的眼睛,“对了,小四,你弟弟的事怎么样了?” 梓鹃的脸色僵硬了一瞬,犹豫了一下,最终一叹,坐到了项安的旁边。 “他走了。” “走了?回那刘季的身边去了?”项安有些诧异。 梓槐是在漳水之战大概一个月之后,找到了梓鹃,说了一堆诸如“我已经明白自己的意义了”“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等梓鹃听不懂的话之后,就离开了军队,据说和他同一个营帐的袍泽楚卒霍起还伤心了几天。 “不知道,或许是吧。”摇了摇头,梓鹃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和悲伤。 “你没想着挽留一下?” “肯定挽留了,他没同意。”梓鹃从旁边的地面上捡起了一根小木棍,无神的在地上画着圈圈。 看了两眼梓鹃,项安骤然一叹,拍了拍梓鹃的肩膀,但是没有说话。 梓鹃扔掉了木棍,趴在了项安的膝盖上。 “哥。”她的声音中带着无法忽略的委屈和疲惫,“我累了。” “累了累了啊”项安的眸子微垂,抬起的手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放到了梓鹃的脑袋上,轻轻地揉动了两下。 梓鹃的头发已经不算顺滑了,长期以来的征战让她并不算漂亮。 但很美。 项羽和项敬微微侧目,看着和谐无比的兄妹二人,都不由得一叹,哪怕是项羽。 “累了就歇歇吧,歇歇吧。”项安的脸上带上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