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脸色灰白。 她若是现在都不明白自己的错在哪里,那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皇上沉着脸:“荣妃,魏大夫说得可是实情?” 荣妃张了张嘴,下意识地要说“不是”,可她的脖子似被人掐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泪盈盈地看着皇上。 皇后最烦荣妃这种惺惺作态,不愿意看,索性偏过头去。 反正有风澹渊在,今日这事是善了不了,她也懒得再管。 “我家魏大夫从不说谎。”风澹渊回了皇上的话。 微微一顿,继续冷声道:“我倒不知道,太医给后宫嫔妃看病,还得被如此欺凌!更不曾听闻,一个妃子竟能对朝中四品官员滥用私刑!怎么,云国费那么多人力、财力编写的律法都是摆设?” 他握着魏紫的手,低下头道:“这种太医令不当也罢,你也管什么疫情。既然荣妃这么有胆识,让她管去,我们回家。” 前面的话还有理有据,后面就有些不讲理的任性了。 皇后差点笑出声。 魏紫亦有些忍俊不禁,配合着他说:“嗯,我听你的。”以退为进,这招数她懂。 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事若不让风澹渊满意了,君臣之间怕生嫌隙。 “胡闹,太医令是想当就当,不想当就当的?” 轻飘飘地批评了风澹渊一句,皇上便将火力对准了荣妃:“对朝廷命官用私刑,你可知罪?” 荣妃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满眼是泪,楚楚可怜:“皇上,臣妾知错。臣妾愿意向魏大夫赔礼道歉,只求魏大夫别将此事放在心上。” “免了,不诚心的道歉要来做什么?自己留着吧。” 风澹渊毫不留情面地替魏紫拒绝了荣妃的建议,又主动给皇上提供了罪名和罪罚:“《云国律法》第二十六条,对朝廷命官滥用私刑,杖责三十,视情节轻重,囚禁三年以上乃至斩刑。” 荣妃一听,顿时面无人色,一把抱住皇上的大腿:“皇上,臣妾不能受杖责,臣妾有孕了啊,魏太医没诊断出来!” 皇上本已打算按风澹渊所言,将荣妃交给大理寺,听闻此言,面色一变。 皇后将这个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嗤笑一声。 魏紫一听,眉头蹙起,心头打鼓,不由开口说道:“皇上,臣有话想说。” 皇上点头:“你说。” 皇上算是荣妃的丈夫,有对荣妃病情的知情权,魏紫实话实说,也没违背“不泄露病人隐私”的职业道德。 再者,所谓的职业道德和为医者的“厚道”,也是对人对事的。 她还没蠢到拿自己的命去成全荣妃。 于是,魏紫朗声说道:“据臣诊断,荣妃娘娘无法生育。” 此话一出,众人又皆是一惊。 原本还在哭泣的荣妃,更是怒极:“你胡说!” “方才我看过荣妃娘娘葵水记录册,依着上面所写,荣妃娘娘葵水按时又正常。我能肯定,这本册子的记录都是伪造的。” 荣妃就像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被人扒了衣服一样,又羞又怒又恨,不顾皇上、皇后在场,指着魏紫脱口而出:“你污蔑我,我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