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测道:“爹爹,我看党项在东岸不过是故设疑兵之策,其实他们主力正埋伏在西岸,等我军至东岸后扑了一个空呢?” 王韶道:“又无从得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章越怀疑,西夏人难不成会神机妙算不成,预先知道宋军一定会渡河往东,或者渡河往西? 因此提前埋伏在东岸或者西岸。这样的事怎么都说不通。 话音落下,但见第一座浮桥已是搭好,便有蕃军急不可待地渡河,然后在河边摆下阵势,以防止党项人半渡而击之。 不过章越放眼望去,但见东岸一直是静悄悄的。 章越与王韶聊天道:“听说党项人出兵只在只日,今日正好是只日。” 王韶点点头道:“不错。” 章越道:“我研究过了,党项人从不在晦日作战,粗看迷信,细看也是有道理的。” “晦日的晚上都是没有月亮的,若是两军夜战风险极大,故而才有此说。” 王韶一愣随即笑道:“舍人所言极是。” 二人说说聊聊,章越也预感到空气中那股大战将至的压迫感,也是借着与王韶说什么,来排解情绪。 自己再如何也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第一次骤逢大战,情绪难以平静。 想到这里,章越不由摸了摸怀间些了一半的信,若真……有什么,那么信里的话…… 这时候第二座浮桥搭好时,河岸的蕃军已集结了上千之数。 随着两座浮桥一并搭好,如今宋军过河的速度更快了。 蕃军初渡河时一直担心有党项军偷袭,但如今随着渡河的人渐渐多了,也不见党项军来袭,也是有些懈怠。 等到过河的蕃军骑兵有三千之数时,王厚道:“爹爹我们也渡河吧!” 宋军一万五千骑,真正的战兵不过七千骑,其余都是类似于党项的正辅与负担,充作支援或打杂。 渡河的三千骑兵都是正军,眼见足以应对后,派出一支两百骑的分队前往查看党项人所立下的营帐。 这营帐立得离河岸有三里多的远,即便骑兵也需一会功夫。 王韶眼底看着前往侦查的骑兵,对王厚道:“不急,让辎重先渡河!” 王厚见唾手可得的战功与自己无缘,再度闷坐在一旁。 这时候马车骡车已开始渡河。 而前往党项营帐侦查的骑兵,呈扇形半包围地入营帐搜索。 却见营帐里早已是人去楼空,唯有几匹驮马,还有些席子,酒壶,马鞍等物,没什么值钱东西。 继续搜索时,他们看到营帐中央空阔处有个大箱子。 两名蕃军骑兵见状一喜,当即拿出马刀挑开了箱子。 这时候见得箱子猛地一动,但听噗嗤的声音响起,两名蕃军吓得连忙后退。 这一刻王韶但见党项人的营帐内,上百头白鸽冲天而起,震翅高飞,然后一并向西南而去。 “不好!” 随着王韶色变的一刻,突然之间喊杀声响起。 而这震动山岗的喊杀声,不是从东岸传来,也不是从西岸传来,而是从王韶,章越的身后传来的! 王韶大喝道:“变阵!全军向后御敌!” 王厚恍然之间明白过来,原来党项人不在东岸埋伏,也不在西岸埋伏,而是埋伏在他们身后。 若是方才王厚没听王韶的话,让自己率三千宋军渡河,那么留在河岸边的辎重,必然被党项所袭。 王厚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要是为帅,全军就交待于此了。 正在这时候,见从河的上游,突然窜出几只火船。 火船上满载着薪火,正燃烧着冲浮桥而来。 水流颇疾,当宋军欲阻拦时为时已晚,火船马上撞上了第一座浮桥。 浮桥上有一辆马车进退不得,顿时连车连马带桥都熊熊燃烧,浮桥顷刻之间被烧断,接着又烧断了第二座浮桥。 可恶,党项人竟狡诈多谋至如此。 王厚心底大恨。 浮桥一断,渡河的数千蕃军已是无法返回河岸支援。 这时候章越,王厚回看山谷方向,但见一东一西杀来了两路兵马。 王韶手下的一名虞候正清点的党项兵力,立即报道:“好教抚判知道,有两个头项的兵马,差不多在七千八千之间!” 王韶点头道:“我看得也差不多。” 如今留在河岸,尚未渡河的宋军有三千正军,七八千的辅兵,虽然人数比党项人多,但其实胜算是颇低的。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