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大和况钟同朝为官多年,乃是舍命之交。 况钟的死,让他对这个展露风头的方家杂种很不待见。 王介甫离开金陵之前给了他们这些小官一些压力,让他们不敢去方家闹事。 没想到这方家杂种还有脸过来参加除夕诗会。 当真是扛着滚张来挨打,自讨苦吃。 “啪!” 不知从哪儿飞来的鞋子砸在了方永的头上。 持戟巡逻的士兵从方永身边路过,却没有理会。 随着士卒的无视,围观的人群胆子开始大了起来。 “就是他害了金陵城的青天大老爷。” “这种畜生没资格来参加除夕诗会。” “大家一起打他!” “打得他妈都不认得。” “还是算了吧。” “那方家畜生身上穿着官服呢,殴打朝廷命官是要打入监牢的。” “怕什么?” “没听过一句话叫做法不责众吗?” “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出手,就不信朝廷会那我们怎样。” “打他……” “打死方家畜生,为况大人报仇!” “大家一起上。” 群情激愤。 嘈杂的打骂声不断传出。 冲在前面的人已经往方永背上抡了好几次拳头。 方永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早就做好了被痛打一顿的准备。 忽然间。 阵阵 刺耳的锣鼓声从远处传来。 随着锣鼓声响起,围上来的人群相继停止了动作。 方永好奇的抬头望去。 一辆五匹烈马拉扯着的紫色马车,在数百名身穿金色铠甲的士卒保护下缓缓驶来。 不少人向马车叩拜下去。 范成大慌忙起身站到一旁,俯首臣服。 马车缓缓停在了方永面前。 寒风吹起了马车门帘的一角。 一双紫绥镶金踏云靴没入了方永的眼球。 相! 坐在马车之中的,居然是一位宰相。 这等人物,可谓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徐凤先看到了都要低头的存在。 “你就是方永?” 毫无情绪的问话,如同惊天骇浪席卷而来。 方永连忙压低了脑袋。 “是……” “毒盐变食盐的方法是你发现的?” “是。” “诸葛连弩也是你所制作?” “是。” “困扰朝廷二十多年的苏家迷案,是你所破?” “是。” 方永只感觉有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压在头顶,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老夫纵观周围的人群,似乎都想打骂你。” “你有如此功劳,有朝廷撑腰,为何不出手反抗?” 古井无波的问话,似是为方永磨平了心中所有的风浪,就连压在身上的大山也忽然 轻盈了不少。 坐在马车里的人,隐隐有给他撑腰的意思。 “下官若是反抗,遭受的毒打会更加激烈。” “除了苏家仅存的后人以及对苏家迷案执着的官员,其他人不会在乎苏家迷案是否堪破。” “相比之下,况大人继续端坐在金陵县令的位置上,对他们来说更加有利。” “况大人是金陵难得的好官。” “况大人的死,下官难辞其咎,被人记恨仇视也属正常。” “人性总是趋利避害。” “当某件事可以让绝大多数人获得利益的时候,做事的人就会得到世人的称赞。” “相反,当某件事的既得利益者只是个人或一小部分族群,又侵占了绝大多数人利益之时,便会被认为是祸害。” “而如今,下官就是世人眼中的祸害。” 他得到的红薯和土豆数量不算多,只能先自行栽种大量育种。 时间可以冲淡任何东西。 民愤只是暂时的。 等来年开春,收获的红薯土豆能够让所有金陵百姓都进行播种了,世人看待他时又会是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