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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四更天。
方永用湿润的软甲包裹手掌,拿起镊子,小心翼翼的把针头从铁质模具上取了下来。
过水冷却后,一根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细针浮现在他的眼球。
方永拿起已经研制好的接榫,套上羊肠衣把两者接合在一起,随后灌入水流。
细入发丝的水流不断从针孔低落,溅在方永
仰头观望的脸上。
“成了!”
“当真成了!”
“原来不是模具的问题,关键在脱模时对于温度的把控。”
“六天七夜,老子都快把自己逼疯了,终于成了。”
“瘟疫过后,本县子就是江南的第二个王,说一不二的王哈哈哈……”
放肆桀骜的笑声将房间里的另外几人惊醒。
方永收敛笑容,朝从地上艰难爬起的罗锅说道,“问题解决了。”
“针头从模具上取出来的时机一定要把控好,溶化的银在模具里重新凝固五个呼吸左右,再缓慢均匀取出,如此便可让针头完美的从模具上脱落。”
“把大家都叫起来,我亲自教大家几次,你们再教授给其它铁匠。”
“只要把握规律,每人每个时辰至少能做出三百根。”
熔铁炉旁边,罗锅眼睛肿胀,一言不发的看着在房间里痴笑的方永。
“主…主公……”
“您的头发……”
“头发?”
“我的头发怎么了?”
方永把做出来的第二根针头放在案板上,这才伸手挠了挠头。
一撮发丝随着黢黑的手指滑落。
方永把脱落的发丝放到身前,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