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小心火烛……”
阁楼外的街道传来了打更人的声音。
方永收起思绪，望向守在楼梯口的
饭馆小厮。
“子时三刻已至，让伙计们开始上菜吧。”
一声令下，早就在楼下准备上菜的饭馆小厮陆续把菜端了上来，沛城食为天掌柜踏上阁楼，高声念出了菜品名字。
“辞阳宴之酒，云华酒。”
“辞阳宴第一菜，小葱拌豆腐……”
“辞阳宴第二菜，菘菜炖肉……”
“辞阳宴第三菜，冷卤肥肠……”
掌柜的高喝声还在几句，一瓶瓶故意拔开塞子的酒壶已经端上了阁楼。
周胤眼睁睁看着第一壶酒放到方永所在的餐桌上，闻着酒香走到了方永面前。
没等酒放到餐桌，周胤已经把酒壶抢了过去。
他把酒壶放到嘴边，咕噜几口下肚，险些没忍住把嘴里的烈酒喷出来。
“好酒！”
“好酒啊！”
“世间如此烈的酒可不多见。”
“只有这样的酒，才配得上我军中儿郎。”
周胤咕噜咕噜灌着酒的同时，阁楼中不断传来赞叹之声。
“老夫去年在皇宫喝的玉液酒都没有这个味儿，属实人间难得呀……”
“这么好的酒，市面上恐怕要卖十两黄金吧？”
“岂止十两？简直是有价无市。”
“要是方家主愿意把这云华酒在宿州的贩卖权交给温家，就算让我温寒认其为主都行。”
“温家在宿州是有些地位，但卖酒这方面，不得先看看相城嵇家的脸色吗？”
一名身材削瘦的灰衣中年起身走到了方永身侧，冲着方永施了一计大礼。
“在下相城嵇家嵇忘惜，添为嵇家族长，我族世代以酿酒为生，
传承近千年，手握天下六成酒业，愿与方家通力合作，共谋大事。”
见嵇忘惜走上前来，郑康脸色一沉。
嵇家在淮北的地位本就不比郑家差多少，嵇忘惜又是个精明能干的主，倘若被嵇家得了酿酒之法，淮北第一世家的位置就要易主了。
“把此酒的酿造方法交给郑家，从此以后，郑家和崔氏一族恩断义绝，不管方家想在淮北做什么，我郑家都会全力支持。”郑康急切的怒吼道。
方永含笑扫视围在身边已经红了眼的众人，戏谑道。
“诸位不要心急嘛。”
“烈酒毕竟是烈性子的人才会喝，想要赚天下人的钱，自然需要一种天下人都求之不得的货品。”
方永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望向了身旁满脸惊骇的徐凤先
“王爷，您说是不是呢？”
徐凤先藏在袖子里的拳头逐渐松了下来。
他知道方家次子在三亩地做了酿酒的工坊，但没想到会酿出这么好的酒。
方家次子酿酒，却迟迟不卖酒，应当是转嫁给了其它家族。
只可惜卖酒的生意，方家次子选择的不是他徐凤先。
徐凤先脸上强挤出一副笑容道，“有你今日的铺垫，本王在淮北应该能赚到不少钱。”
话音刚落，掌柜诵念菜式的声音再次响彻了整个阁楼。
“辞阳宴第二十八菜，冰镇冰糖薄荷茶……”
哗啦啦！！
阵阵座椅挪动的声音传来。
在场的上百名世家贵族代表人全都坐不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楼梯口上菜的小厮手里的木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