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把礼盒放到角落，这才腾出空来打量房间。
地上洒满了考生的答卷。
李显庆站在堆得比人高的答卷中间，正不断伸手拿着周围的考卷，基本是撕掉答卷上遮掩考生名字的纸条，随后把答卷放到桌上，不过绝大部分都是随手一扔，任由答卷随风飘落在地。
方永上前，看了一眼考卷上的字迹，忍不住询问到，“明法乃是秋试中较为重要的一轮，老师分拣的时候连看都不看一眼吗？”
李显庆手上一顿，扭头望向方永，“王侯将相懂法，乡绅贵族也懂法，不都是在知法犯法吗？”
“绝大多数律法都是用来约数普通人的，譬如现在的你，就算想犯法，也是从手底下找几个替死鬼去做。”
“所谓的明法，不过是让那些底层百姓恪守规矩，让有钱人可以安稳生活罢了。”
方永看着快速分拣考卷的李显庆，一时间忍不住头皮发麻。
虽然很想反驳，但不得不承认，李显庆说的都是对的。
李显庆放下手里的答卷，向方永招了招手。
“到
为师身边来。”
“为师今夜给你上第二堂课。“
方永应声走到李显庆身后，这是他才注意到，包括自己在内，从零一号到零七号的考卷，都被单独区分开来了。
李显庆指着身前桌案上堆叠厚厚的考卷，一一开始了介绍。
“最上面这几份，是朝中实权大人物点名提拔的，需要独立开来，而且排名要靠前。”
“左边这一摞，是皇亲国戚之后，必须上榜。”
“中间这一摞，是王侯将相之流，是要精挑细选的。”
“右边这一摞，是官僚世家之辈，需要酌情考虑。”
“至于最下面这几份，是平民苦寒出身，放在其中凑个数就可以了。”
方永一双眼睛落在那几份所谓的苦寒出身的考卷上，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那份写着程知初名字的考卷。
方永越过李显庆，拿起程知初的考卷仔细打量。
不敢说全对，但答题思路和对大隋律法的了解，绝对在他之上。
“这程知初学生认识，教了十几年书了，才学不算拔尖，但乡试中举应该绰绰有余……”
李显庆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为师要给你上的第二课。”
“入了官场，要学会作奸犯科。”
他抢过方永手里的答卷，把程知初的答卷也放到了最上面，指着方永的鼻子教训道，“你记住，做官要奸，想做清官，要更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