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恺话音未落,一只褶皱的手突然掐住了他的咽喉。
与这险些致命的一击相比,同时伸来的另一只手却显得亲切无比。
只见萧统的另一只手抬着公孙恺的胳膊,缓缓将公孙恺从地上扶起。
“都是老熟人了,用不着那些虚礼。”
公孙恺浑身颤抖的站立着,一双老而褶皱的眼眸里挤满了泪珠,过了好一会儿,嘴里才发出一道哽咽的叹息。
“老将,有愧于先皇呐……”
萧统看了眼站在一侧观望的定彦平,长长地叹了口气。
“此事怪不得你。”
“越王虽然晟敏在外,但德性过于宽仁,管理地方可以,但治不了天下。”
“吴王性格软弱,贪图享乐,被人利用乃是意料之中。”
“永王体弱多病,就算没有收到蛊惑起兵,也活不过而立之年。”
“燕王虽有天子之姿,但不懂收敛,更不懂江山社稷之道……”
“那七个老崽子里,确实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现在这位帝王的。”
“老夫此番归故里,也是想在临死之前,再助这位帝王一臂之力。”
公孙恺惊愕的抬起了脑袋,“这么说来……”
萧统会心的点了点头。
“不错。”
“当年的七王之乱,的确有老夫推波助澜的成分。”
“不过……”
“一切都是大势所趋。”
“老夫只是把已经泛滥的堤坝,打开一道缺口罢了。”
萧衍话音刚落,一侧沉默许久的定彦平突然走上前来。
定彦平双手抱拳,对着公孙恺施了一记大礼,这才开口道,“现如今,国内短缺的粮食,依旧可以通过海外部分渠道进行补给,朝廷对于八方的征战,除了琉球等部分地区以外,其余地区年前都会有结果。”
“完备担心受风雪天气影响,派出去的部队无法即时向京城支援,故而设计请公孙老先生回京,希望公孙老先生能重掌禁军统领之位,震慑宵小之余,防止勇武王徐凤先叛变。”
公孙恺扭头看了一眼定彦平。
“这位是……”
公孙兰欢喜一笑,正准备出声解释,突然,一阵敲门声从门外响起。
“诸位贵客,咱们大掌柜亲手做的鱼面好了,特地让小的给贵客们送一些过来。”
……
宫墙之内,养心殿中。
萧衍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额上盖着阿奴换上的热毛巾。
在他手上,握着一张来自吴王萧崇路的奏折。
龙塌之下,吏部尚书崔衍、礼部尚书杨烈、刑部尚书崔胤、户部尚书张虚洞尽皆跪倒在地,埋在地上的脑袋不敢动弹一点。
萧衍随手一扔,奏折好巧不巧的砸在了新任礼部尚书崔衍的头上。
奏章弹落在地上,缓缓铺开。
偌大的折子里,只有简短的三行字。
“崔氏一族”
“死士机构,生死门”
“共计两万四千三百五十二人”
在这三行字的落款上,除了吴王萧崇路的王印,还有独属于琅琊阁阁主的印章。
事实上,琅琊王氏这
些年把持的琅琊阁,一直为皇室所用,或者说为皇帝一人所用。
旁人想要从琅琊阁里得到一些深层次的秘密,都必须通过帝王点头。
但有一种例外。
钱给的足够!
而这一次,吴王萧崇路耗尽了近百年来吴王一脉的所有积蓄,从琅琊阁购买了一个消息:崔氏一族培养的死士及其各个据点。
原因无他,崔家在算计方家次子,进行坑儒的时候,杀害了吴王萧崇路一脉的庶子,也是吴王萧崇路一脉的四世孙中的唯一一个男性儿郎。
一个已经和皇室拉开血缘关系的无权亲王,又是庶出世孙,萧衍本该不以为意。
让萧衍意想不到的是,崔氏一族,居然培养了两万四千多名死士。
这些死士之中,除了从各地抽调去两涧岭坑儒的八千余人,其余一万六千多人,全部潜伏在皇城之外。
皇室虽然对外宣称皇宫有十万禁军。
但十万禁军昼夜值守,巡逻更替,某一时刻真正能派上用场的,只有不到两万。
再加上现在禁军队伍混乱,内部争权夺势,无法将力量拧成一股,一旦崔家安排那一万六千多名死士杀入皇宫,谋朝篡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让他最为气氛的是。
两万四千多名死士,做为户部尚书的张虚洞竟然一无所知。
“朕原以为,你们崔家和杨家拿了礼部、吏部和刑部的职权,就可以替朕平衡太尉和太傅,你们清河崔氏和弘农杨氏狼狈为奸也就罢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