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奏疏扔到地上,嘉靖皇帝大怒道:“来人,命锦衣卫即刻出动抓人,别让他跑了。” “是是是,遵旨。” 一直候在下方的陈洪看到暴怒的皇帝,连滚带爬的从命道,一边又捡起地上的奏疏就准备出去传旨。 “陛下。” 这时候,一向在嘉靖皇帝身旁犹如透明人般的黄锦低声开口唤道。 他的呼唤让正处于暴怒中的嘉靖皇帝稍稍冷静下来。 他是个性格倔强的人,玄修不会有结果他不知道吗? 可坚持那么多年,若最后时刻放弃,他不仅不会成为那些文官口中的贤明君主,而是会成为一个傻瓜,被那些江湖骗子欺骗的傻瓜。 这,是他身为皇帝不能忍的。 就在刚才,嘉靖皇帝心中起了要杀海瑞的心,这个人实在太坏,要在他伤口上撒盐。 可是,黄锦的一声轻唤,恰到好处,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陛下,这个人向来有愚名。听说他上疏之前,自己知道冒犯皇上该死,买了一口棺材,和妻子诀别,奴仆们也四处奔散没有留下来的,他自己是不会逃跑的。” 黄锦看嘉靖皇帝已经冷静下来,急忙开口说道。 今日海瑞上疏一事传出后,他就从厂卫那里知道了详情,只不过奏疏没有送进宫来,他也不好先提此事。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事前找人查探清楚海瑞的虚实。 家里人都已经被遣散,正屋里就摆着一口棺椁,而他海瑞此时就坐在棺椁旁。 黄锦的这番话,彻底让嘉靖皇帝冷静下来,他意识到此事有些不对,貌似有人给他挖坑,再想到奏疏里的话,他就想明白了。 “这个人把自己与比干相比,但朕不是商纣王。” 呼出胸中一口恶气,嘉靖皇帝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而在看皇帝的意思,貌似不打算追究此事了。 “不去理他,此疏留中。” 嘉靖皇帝似看出他的窘态,随口说道。 魏广德收拾好书桌离开校录馆的时候,也没有听到宫里下旨抓人的消息。 魏广德坐在马车上,已经明白,后世传言大多不可信,什么嘉靖皇帝暴怒要杀海瑞,百官劝谏什么的,不看《治安疏》,再结合当下的局势,根本就想象不到当下的情况。 就算是之后再把海瑞抓起来,直到裕王登基以后再释放,可能也只是嘉靖皇帝给裕王留下的一个手段,让裕王可以用一个贤名面对天下臣民。 就是这点见识对当下的魏广德来说就足够了,可以让裕王不至于犯错。 马车很快就到了裕王府门前,魏广德直接下车,迈步走进了裕王府。 进门后,就有內侍迎了上来。 “魏大人,殿下已经等你多时了。” “前面带路。” 小內侍殷勤道,魏广德点点人,只是随口吩咐一句。 很快,在小內侍的引领下,魏广德走进了裕王所在的屋子。 “拜见殿下。” 魏广德上前向裕王行礼,裕王急忙让他免礼。 魏广德起身,又冲一旁的殷士谵拱拱手,“正甫兄,别来无恙。” 这段时间殷士谵在裕王府的时间也变少了,魏广德几次来王府都没有看到他。.. 不是有意避而不见,而是他根本就没在王府里。 当然,魏广德也不想见到他,毕竟他来此的目的大多是奔着李芳来的。 不过,魏广德相信他来王府的消息,应该还是瞒不过殷士谵的耳朵。 “善贷,别来无恙,听说你那边这俩月是忙得脚不沾地,呵呵.” 殷士谵和往日一样,乐呵呵的说道。 “唉,陛下没事儿就催问,李阁老也不时派人来问进度,都不敢耽误了。” 魏广德故作无奈的答道。 “听书校书的进度,你那里是最快的,而且你房里递上去的书册,李阁老校对后评价很高,就没发现一处错漏,很难得啊。” 殷士谵笑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不都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该做的么。” 魏广德故作谦虚的道。 “是极是极。” 殷士谵附和道。 “好了,善贷,今日请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对那海瑞上疏一事,王府该作何态度?” 裕王略显不耐的打断了魏广德和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