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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约(1 / 3)

每周一晚上,言芮都要回家和父母相聚。

白色玛莎拉蒂一路开到山顶的别墅区,这辆跑车是言芮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之一,原本一直放在车库里吃灰。

直到某天言芮的母亲提醒女儿,她自己挣钱买的那辆大众polo“实在不符合她的身份”,这份礼物才重见天日。

但它也只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把包递给女佣,身着黑色制服的管家将餐厅大门打开,言芮的父母已经坐在那里。

柔和的光线从长桌中央上方的水晶吊灯打下,铺着白色绣花桌布的长餐桌上,各项精致的饭菜已经摆好。

男人和女人分坐在长桌两侧。如果不是知道彼此身份,眼前的场景更像是离异过的中年男女第一次尴尬相亲。

开门声音虽小,但还是惊动了正在做自己事的两人。

言萧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开,看见言芮的瞬间皱起眉,又低头看了眼腕表,“迟到将近十分钟,时间观念全忘了。”

男人瘦而挺拔,眼角的皱纹随着面部动作加深,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

郑秀雅瞥了眼自己的女儿,“快坐吧,饭菜要凉了。”

女人穿着骆马绒针织衫,岁月几乎没有在保养得体的脸上留下痕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着白光。

佣人将饭菜布好,家庭聚会就在这样沉默的氛围下开始,偌大的餐厅安静得只能听见刀叉与碗壁碰撞的声音。

言芮正专心品味着面前的草莓蛋糕,郑秀雅却忽然皱起眉头,面露嫌恶,“晚上说了多少次少吃甜品,注意身材管理,不要让我天天提醒你。”

言父淡淡扫了一眼,低头继续翻阅手中的报纸。

言芮心情丝毫没受到影响,默默端着蛋糕走到餐桌另一头—距离言母最远的地方。

看到她这样的行为,言母又忍不住抱怨,“你这孩子真是,现在完全不听我的话了是吧……”

言家人之间的关系非常简单——不熟,对谁都是如此。

言父言母的婚姻是上流社会常见的强强联合,言萧是言氏集团董事长小儿子,身上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当年东城出了名的风流浪子。

结果言家老大在某次飞机失事中丧命,言萧被迫承担起家业,而婚姻也是遵守上流社会必备规则的一部分。

尽管知道丈夫本性,最开始郑秀雅依然对这场婚姻抱有很大期望,她的身体有些缺陷,结婚数年跑了不知多少家医院,用了多少高科技手段才生下言芮,便被告知自己已无法再生育。

郑秀雅陷入情绪崩溃的边缘,言萧只是傍晚抽出时间来到贵宾病房,看了眼还在襁褓中的女儿,淡淡的说了句,“女孩也挺好,将来就由她继承家业吧。”便继续跑到温柔乡放荡。

两人岌岌可危的关系彻底改变于言芮八岁某一天,郑秀雅从上流聚会回到家,亲自看见自己的丈夫与家中女佣拥抱在一起热吻。

面对声嘶力竭的妻子,言萧只是冷漠地转过身,平静地回答他们只是在交流厨艺。

那天,言芮在学校自己动手制作甜点的比赛中获得第一名,兴奋的她拿着自己做了一下午的草莓蛋糕打算带回家让父母尝尝,害怕融化还专门找老师要了一个冰袋。

回到家,映入眼帘的却是坐在沙发两端脸色铁青的父母。

当言芮激动地把蛋糕递给母亲,等待她的不是温暖的表扬与亲吻,而是凝聚自己所有感情的劳动成果被重重摔在地上,纯白色奶油溅到她粉色的连衣裙上。

这场丑事像之前无数次一样隐没于黑暗中不了了之,言芮最后的记忆只剩下佣人小心翼翼地清理残骸,而她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从那以后,郑秀雅对婚姻的彻底绝望,在维持自己最后体面的挣扎下,她将自己所有的期望与压力寄托在言芮身上,表现最明显的便是那与日俱增的控制欲。

而到现在,言芮给自己设定的最大叛逆也只是当着母亲的面,吃一块草莓蛋糕,哪怕齁到黏嗓子依然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晚餐进行到尾声,言萧例行公事般看向言芮,“最近过得怎么样?”

言芮垂眸,“还可以。”

男人抿了口清茶,“和铭霁那边呢?”

言芮沉默了几秒措辞,“前几天刚见面,下个月一起去参加慈善晚宴。”

言萧听到这儿点点头,回了一句“不错”,拉开椅子站起身,接过佣人递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公事公办看向一旁妻子,“我去书房看文件。”

进入知非之年,言萧的行为收敛许多,看上去倒真有几分豪门世家掌门人运筹帷幄的感觉,但与妻子的隔阂已经不可能弥补。

等到言萧离开后,郑秀雅才开口询问,“你的礼服准备的怎么样?”

言芮回复,“昨天和陆铭霁去高定店看好了款式,已经开始制作了。”

听完,郑秀雅一直板着的脸终于染上些笑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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