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骏怔怔地望着那两个人朝自己走过来,女人走在前面,男人默默跟在后面,女人拎着一篮鲜花,男人提着一袋蔬菜。 庭院一侧的高大树木,旺盛地生长,枝条伸展到了路上。 女人穿着素色长裙,披着白色棉质披肩,边走边说着什么。 男人帮她拨开树枝,浅浅笑着,点头附和。 她上台阶时,男人伸出手护在她身体一侧。 此情此景,仿佛把萧骏带回了十几年前。 那时候的权叔叔也是这样默默守护在母亲身边,只不过,是以家中安保的身份。 十几年过去了,权叔叔容貌已经改变,但他守护的女人,好像依然是当初的那个人,也依然是萧骏记忆里的妈妈。 清瘦的身材,美丽的双眸,除了脸上多了些皱纹,以及穿衣服风格的变化,其他的好像一点都没有变。 过去,母亲爱穿丝绸,现在的她,显然更爱朴素的棉。 还有一点不同,以前母亲也有剪花插瓶的习惯,只不过,那时候她直接去自家花园里剪,现在需要去集市上买。 萧骏望着那两道熟悉的身影来到自己面前,已经不由自主地起身。 他想像小时候一样飞扑到母亲怀里,却发现自己已经比妈妈高出了一个头。 于是他怔怔的望着母亲,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一样,千头万绪,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母亲是如何死而复生,母亲这些年过的好不好,谁救了她,她又靠什么生活。 离开了萧家,她有没有快乐一点点? 还有,母亲一直不与他联络,是怕被父亲找到,还是怕儿子已经不认母亲? 寒露显然知道母亲还活着的事实,为什么寒露知道,他却不知道? 萧骏有太多问题,想问问母亲。 母亲手里的鲜花掉在了地上,她红着眼眶,喃喃喊了一声:“阿骏……” 这一声熟悉的“阿骏”,让萧骏也不禁眼眶发胀,而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他连叫一声“妈妈”都忘了。 母亲来到了他面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萧骏抱住了母亲的肩膀,感觉就像一场梦。 “阿骏,妈妈对不起你,以前我……” “我没怪过您。” 最后与母亲相处的那段日子,母亲的心理健康出现了极大的问题,又常常酗酒,喝醉了会打萧骏。 但萧骏确实不怪母亲,他知道,问题的根源不是母亲。 而母亲打他的时候,精神状态十分糟糕,她的很多行为,都是失控,甚至是无意识的。 “你权叔说你受伤了,伤好了吗?”母亲担心的问道。 “好了,都好了。” 不管是身体上的伤,还是心里的伤,现在的他,全都好了,多亏了一个人……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介绍这个对他非常重要的小姑娘了。 他放开母亲的肩膀,把一直站在自己身后若木,带到了母亲面前:“妈,这是我的妻子,若木。” 母亲快速沾了下眼泪,对若木温和地点了点头:“若木,你好。” “阿姨好!”若木傻乎乎地回答。 萧骏敲了她脑袋一下:“喊妈。” 若木便红着脸,乖乖地喊了一声妈。 母亲笑着点头,“你看着年纪还不大……” 若木又像当初回答萧骏的那样,急忙说道:“我已经成年了,都十九了!” 萧骏抚了抚额。 母亲则愣了下,深深看了眼萧骏。 萧骏莫名地有点心虚,说来奇怪,他和若木在一起,确实常常有一种自己在犯罪的感觉…… 他赶紧岔开话题,问母亲,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母亲垂下了眼眸,这是一两句说不清楚的事情。 权叔提醒道:“咱们还是去后面说话吧。” 萧骏对权叔点了点头。 又一次与权叔重逢,心里有很多感慨,但男人之间的交流总是很简单,点一下头,一个眼神,牵挂也好,感慨也罢,一切都在不言中。 权叔对那个年轻店员说:“明子,去把宅门关上,今天暂停营业。” “好,”年轻人接过权叔手里的蔬菜,“叔,我现在开始准备饭菜吗?” 权叔点了点头,母亲对年轻人说:“可以做得辣一点。” “您不是吃不得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