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昭山郡的城池阵法布置,以他们的速度本来是可以在一天时间内就能搞定的。
但却被他们硬生生的拖延了五天时间!
有观星阁弟子上前一步,满脸祈求:“陈长老……还要再检查一遍吗?”
另一个观星阁弟子也迅速开口道:“陈长老,我发现西城城墙的阵法好像还有几处漏洞,要不咱们将其全部拆除然后重新布置?”
一个个观星阁之人满是期盼的看着陈长老陈建安。
陈建安乃是陈久安和陈长安的堂弟,也即是陈家的一员,只不过早已成为分家。
其父亲就是陈如海的堂弟,其人的爷爷的爹才是陈家宗家当时的嫡次子。
从他爹那一辈开始,他们这一脉就变成了分家,被分到了雍州成为地方氏族。
但陈建安在星辰禁制之上极有天赋,在观星阁近百年时间更是熬到了长老之位。
但已经封顶了。
他的星辰禁制如今只是十七品,潜力也已耗尽,不可能成为观星阁阁主的。
本来他也是准备混日子了的,等熬到只剩几年寿命的时候就会选择去天牢之中闭死关外加镇压犯人犯妖。
但没想到……
这一次奉命前来为昭山郡布置阵法,却被仙组织天帚前辈指定让他带队去凤歌城布置警示阵法。
那可是凤歌城啊!
据说布置的警示阵法还必须要将那位在血镜记功中将笑江山都逼出了浑身解数还没死的蝴蝶妖君给笼罩在其中。
即便天帚前辈说过此行绝不会有任何危险……可仙组织的话,身为世家分家一员的他,如何敢去相信?
这件事……他真正是随便想一想便是浑身颤抖个不停!
所以才有了对昭山郡阵法极为上心,且翻修了快三十次的拖延时间的举动。
但此刻,
纵使他心底一万个想要同意继续翻修阵法的建议,却还是摇头:“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再拖下去,要是惹恼了仙组织天帚……不止我们要死,我们身后的家族只怕也会被仙组织直接镇压,家族之中的强者全都要被丢去天牢镇压,家族中的小辈则会被抄家之后发配边疆。”
前车之鉴可当真不少了。
远有司马家、刘家、朱家等,近有秦家、祁家等……
闻言。
那些还寄希望于继续翻修阵法拖延时间的星辰阁成员,一个个脸色苍白至极。
“好了!各自准备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出发!”
有气无力的应诺声稀稀拉拉的响彻。
观星阁成员们各自返回住处。
都是写了一封遗书,告知才赴任的镇守司昭山郡负责人钟进文,若是他们一个月后还没有返回……便要将此信送给他们的家人。
……
半个时辰后,
陈建安等一行人缓缓向西出发。
又是一个时辰后,一行人向西疆血色长城请求派强者护送未果……于是更加惨淡的走出了血色长城。
站在无定河西侧,回首东望,
陈建安唉声叹气:“此去路途遥远……我等只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都带上一份故乡的土吧!”
陈建安当先抓了一把泥土塞进怀里,似乎故乡的土贴身放着,他就稍稍安心了些。
至少,死了之后,还是可以跟故乡的泥土一起呆在一起的。
众观星阁之人一个个神色苍白,也是抓了一把土塞进怀里。
而后,
一群人便是如丧考妣的出发了。
行出不到五十里。
陈建安等人皆是神色剧变。
铺天盖地的妖气之云从西方天际急速而来。
翻涌着的妖气似乎末日景象!
这妖气的浓厚程度更是彻底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在他们那有限的认知之中,甚至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强大的妖物才能引动这仿佛山川奔腾一般的恐怖妖气之云!
“马德!仙组织!劳资死了也要找你们报仇!”
“仙组织……!”
年轻一些的观星阁成员一个个怒骂起来。
陈建安则沉默至极,只是脑子里仿佛走马灯一般掠过这一辈子的很多事情。
少时暗恋的邻家大姐姐,后来喜欢的青楼头牌,在今安城元宵灯会遇到的那个姑娘……那个永远停留在二十一岁的姑娘。
还有……最终陪伴他一辈子的女人,罗家分家的女子。
这是他最讨厌的女人。
但此刻……他却忽然发现,或许这半生的陪伴,远远超过了懵懂时的暗恋,轻狂时的喜欢,那永远停在二十一岁的遗憾。
他忽然后悔没能在活着的时候跟那个让他只觉得看到就烦的女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