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当务之急是守城!”王尊德反应过来,急忙道:“传令下去,广州府全部官兵去城头,任何人不得耽误,违令者斩!” 不管叛军为何来得这么快,王尊德都要死守城池,一是关乎官帽子,二是关乎性命。 王尊德知道,叛军进城,或许底下士兵和百姓有机会活命,他这种大明高官和富商阶级,绝无活命机会。 大明普遍情况是,富商不一定是高官,可能是肥羊,但高官一定是有钱人,且有些家族富可敌国。 似海瑞这种,官至右佥都御史,两京左右通政,死后没钱下葬,连棺材都没有的清官,大明不是说没有,而是太少了! 屈指可数! 尤其是明中后期,满朝上下,几乎都是贪官,哪怕温体仁,为了权力,丝毫不贪,家中也不会缺少银子。 要知道,温体仁伯祖温应禄可是嘉靖三十二年探花,家中怎会缺少银子? 若非这样,海瑞名声也不会这么大了。 实在是同行衬托的好啊! 广州城外,大乾军营。 赵四看着巍峨高大的广州城,问道:“听说广州城内有两万大军,两广总督王尊德组建?” “呵,就凭广州城两万卫所兵和农奴兵,想挡住我们?”参谋长摇头笑道:“不是说没有可能,而是机会极小。” 赵四带人沿着广州城外走了一圈,神情凝重道:“广州城池较为坚固,强攻会造成很大伤亡,若是能把城门打破就好了。” 自此大乾军所作所为传开后,各地官绅除非跑得掉,不然抵抗力度极大。 凭借守城优势,能给大乾军造成不小伤亡,哪怕有医护兵损失也不小。 “难!”参谋长摇头道:“官兵越来越难对付了,以前还能靠城内百姓打开城门,但韶州府百姓开门献城一事之后,官兵对城门把守极严。” “不仅有大量重物在门后挡着,还有大量精锐官兵看守,精锐官兵往往都是某位将领的家丁,忠心耿耿,不容易叛变。” 赵四严肃点头,韶州府是百姓主动开门,不然没有这么快打到广州城下,看来军情二处人员宣传还是很有效果。 接着,赵四若有深意望着广州城,微笑道:“说不定广州城会有惊喜,让咱们拭目以待。” “什么?”参谋长愕然,赵四没解释,笑着走了。 翌日。 赵四下令攻城。 “轰轰轰!” 一枚枚炮弹狠狠落在广州城头上,炸得官绅心惊胆战,两股颤颤。 “总督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叛,叛军攻城了啊!” “啊啊啊!形势很不妙啊!叛军火力太凶猛了,太强大了!总督大人,老夫建议先把官兵撤下来,不然会死伤惨重啊!” “不行!官兵必须待在城头上,哪里也不许去!!万一叛军攻上城头,谁能抵挡?!” “我的亲娘咧!叛军火力太强大,官兵待在城头上只是白白送死,不能这样啊!!” “不要再说了!本督的话就是命令!违令者斩!” “夭寿啊!叛军这么强大,如何才能挡住?!叛军进城,我等就是死啊!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大乾军攻城,炮火声很快传遍广州城,全城百姓都能听到,与官绅惊恐绝望不同,百姓却期待万分,期待叛军进城来让他们脱离这种水深火热之中。 说来也是可笑,叛军攻城,百姓不恐惧,反而无比期待,足见大明官府多么失败! 五天后,一处贫民窟,一群老百姓躲在角落悄悄议论。 “听说了吗?义军已经攻城五天了,却没有丝毫进展。据说义军打进城会给咱们老百姓分田分地,还没有苛捐杂税!” “太好了!这个我也知道,这些都是真的!我三舅家就在韶州,前些日子传信过来,家中分到三十亩地!还是上好水田!” “三十亩?!我的乖乖,我要是有三十亩地,全家就吃穿不愁了!更别说没有苛捐杂税,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不敢想啊!” 听到这话,现场所有百姓都露出向往神色,谁不想儿女双全,有田地,吃饱饭穿暖衣,平安快乐一辈子? 但这些在大明治下全是奢侈! 大明贪官污吏太多,地主豪绅太恶,官府横征暴敛,巧设名目,大肆敛财,今天这种税,明天那种赋,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成家立业了。 有多少百姓苦苦挣扎,卖儿卖女,只求活着,不被饿死? 可惜的是,大明治下,不被饿死,已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