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帝李宏毅若是聪明人,必然会将隐患消除,再攻城略地,因此本督断定,叛军两个月不会攻打南直隶。” “孙总督确定?”魏国公脸色惊疑不定,由不得他不多疑,关乎九族生死和百年富贵,任谁也不敢乱来。 “确定!”孙承宗解释道:“叛军分田分地,免除苛捐杂税,一下子把民心全收走,看似根基巩固,却也埋下隐患。” “任何政策,只要执行下去,就不可能完全公平公正,这家良田好三分,那家土地多一尺,再加上官绅残余力量从中作梗。” 孙承宗眯着眼笑道:“哪怕叛军刀再利,这些事拖住叛军两个月不成问题吧?” “本督看来,哪怕叛军再凶,也不可能连百姓一起杀吧?毕竟百姓可不是官绅,而是民,是大乾统治基石。” 魏国公缓缓点头,认为孙承宗所言极是,叛军哪怕再狠,也不可能屠杀百姓,不然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民心,就全散了。 与民心基石相比,叛军延缓两个月进攻,也可以接受。 当然,两人也清楚,两月过后,叛军进攻力度也会前所未有,这才是江南真正危机! 浙江金华,东阳县。 东阳是金华大县,人文荟萃,英才辈出,宋濂写过的《送东阳马生序》更是家喻户晓。 东阳人多土地多,琐事也多,佐村就出了事,许多百姓围住大乾书吏,神态嚣张,纷纷要讨厌说法。 “这不公平!为啥杨老三家拥有十五亩三分地,我家却只有十一亩?” “是啊,刘老头家中分到的全是上好水田,我家分到的全是荒地,这太偏心了,我要上报!” “吴老瘸子家只有三个儿子,为啥可以得到三十亩地,还能搬进城里住?为啥我们不可以!” “对!不公平!必须给一个说法,否则就是官府不公,大乾不公!” 面对“百姓”群情激愤,书吏面色发苦,不得不败退。 书吏狼狈逃离后,百姓中有几人面露得意之色,不着痕迹与后面一人相视一笑,露出得逞笑容。 回到县衙,书吏向东阳知县诉苦。 “县尊,分田分地小的没法干了,佐村百姓要求太高,这个说田地不好,那个嫌田地数量太少,闹哄起来,根本办不下去!” “百姓还反了天!”东阳知县乃是大乾军中级军官,因受伤转正,暂代县尊一职。 此时听到百姓闹事,本就恨不得出战,没有军功的东阳知县瞬间火了。 东阳知县冷冷问道:“都有哪些人闹事,你记下了吗?” “属下没记,当时人太多了。”书吏解释道:“不过若是再去,那几个挑头的,属下必定认得出来。” “好,明天本官亲自带兵和你一起去,好好收拾几个挑头的让!”东洋知县虽然脾气火爆,但却不傻,自然不会光听书吏一面之词,就贸然行动。 东阳知县决定亲眼去看看,再决定怎么做。 “多谢县尊!”书吏大喜,有知县出马,还搞不定几个刁民? 翌日。 东阳知县带着一百大乾军和书吏赶到佐村。 快到佐村时,知县让书吏一个人过去,看看村民怎么说。 书吏和几名手下刚到村口,昨天的“村民”又来了,纷纷开口询问,甚至有人喝骂。 “书吏大人,请问分田一事怎么说?我家田地为啥这么少?” “对啊!为啥刘老七家是上好水田,我家却是沙田?这不公平!” “该死的狗官!不会是刘老七他们给你钱了吧!你这个贪官,我呸!狗东西!” “呵呵!天下乌鸦一般黑!还说大明官绅贪婪无度,大乾官兵也是一样!全他妈是贪官!” …… 村民越骂越起劲,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书吏脸上了,突然,一阵声音响起,大乾军把挑事村民团团围住。 挑事村民还来不及惊恐,一道夹杂着愤怒咆哮声传来。 “好啊!老子今天真是开了眼啊!” “大明官绅将你们田地抢走,苛捐杂税无数,世世代代奴隶尔等,不见你们反抗。” “大乾给你们分田分地,免除苛捐杂税,还让你们娃子上学,有出人头地机会,却要聚众对抗政策!!” “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东阳知县指着领头几人村民骂道:“他娘的!只是听了几句别有用心的挑拨,就敢出来挑事,狼心狗肺的东西!” “谁有意见?都他娘的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