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一口答应帮方琴转正,宁妈立刻觉得亏了,表示她没有好处是不会动身的。
“你只要到了地方,立刻付你五百块。”都到这一步了,年轻人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都到这一步了,让魏明想想办法嘛。
“那我也去。”方琴一见,急了,转正我所欲也,金钱亦我所欲也。别人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到她这儿是必须两手都得抓。
年轻人以为事情办妥了,没想到宁家人还有事,拉拉杂杂一大堆,什么路费,服装费,孩子没人带的保姆费。本着能敲一笔是一笔的态度,认认真真跟年轻人一笔笔的算帐,你别说,一条条还挺是那么回事。
从未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的公子哥,眼睛都开始发晕,但行百里者半九十,都到这一步了,断没有缩回去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一条条听他们掰扯,最后走的时候,眼前冒着金星,伸手只看得见五彩斑斓的黑。
傍晚时分,有人敲开了周晓红家的门。
“晓红,老家送来一点鸡蛋,我看着挺新鲜的,送几个过来给你婆婆吃。”
程英妈说话间,拿着一兜子鸡蛋进了周晓红家的门。
厂子那么大,各有各的分工,两家人以前完全不熟,也没什么交集。等英子一个人跑去平京,并且留下来,两家人才开始走动。
程英妈说是当自己那个不听话的闺女死了,但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魔怔人,怎么可能不挂心。
宁夏又是个懂事的,每回来信都会提到英子的近况,虽说知道他们肯定报喜不报忧,但有宁夏在边上照看着,程英妈总归能放点心。
周晓红心想,前几天才刚收到信,下一封可没这么快,难不成是有话想递给英子,让她写信的时候带几句?说话间,将程英妈让进屋里坐下。
推让半响收下鸡蛋,程英妈果然有话说。
“你姐姐家的事,你听说了没有?”
周晓红心中一凛,“她又作啥妖了。”
这话周晓红敢当着厂里上万人的面前说,厂里正常人的想法也一样,多好的姑娘啊,又好看又勤快,能写小说能考大学,就是命不好,生到了宁家。
但凡生到一个正常人家,这姑娘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的罪,反过来说一家子都得跟着姑娘沾光。
偏生在宁家,两败俱伤,姑娘从小遭罪,家里也没沾上光,都是自己的儿女,不晓得重男轻女的人脑子里到底是缺了点啥,才会变得如此魔怔。
程英妈了然,“可见是特意瞒着你,是方琴跟厂里请假,要请半个月的假。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厂里竟然答应了。这还不算完,她还回老家把一个表妹弄过来帮着照顾孩子。你说她能有什么事,要丢下奶娃子出门半个月,就算真有事,家里还有婆婆,怎么就得去乡下找个表妹上来。”
事事透着蹊跷,处处显得古怪,怎么想都不对劲。
方琴娘家在乡下,回娘家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去。婆家就在红星机械厂,公婆丈夫叔叔弟弟都在一处,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出去半个月,难得的是全家人还都不反对。
周晓红倒吸一口凉气,古怪,太古怪了。就她姐那个性子,儿媳妇丢下全家跑出去半个月,想也别想,根本不可能,除非有好处,还得是天大的好处。不对,还有古怪,找个人帮着看孩子,说明什么,说明她姐也得出门。
“他们婆媳俩一块出去半个月?”周晓红迟疑的说道。
程英妈重重点头,她也是这么猜的。这些中年妇女,可能不清楚国家大事,也不关心三百里外的人在吃什么喝什么,但对于自己眼前这一亩三分地里的事,那可是琢磨的明明白白。
小荷才露尖尖角,呵呵,水面之下的阴影已经无所遁形。
“还有啊,我听说,就搁方琴请假之前,有个小年轻天天往宁家跑,说的一口平京腔。”
周晓红一拍大腿,完蛋玩意儿,婆媳俩铁定是往平京找宁夏麻烦去了。
“到底是谁这么坏,远从平京过来找咱们宁夏的麻烦。”周晓红咬着一口牙,恨不得生嚼了这些人。
“要不然,问问宁夏,看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程英妈也无从想像起大学里能得罪什么人?
“我给宁夏拍电报。”周晓红千恩万谢送走程英妈。
孙婆婆一直安静的坐着,听了全程,此时才说话道:“晓红啊,宁夏如果有事,你得去平京一趟,给她撑腰。”
周晓红看着婆婆,她刚才就想到了这一辙,可是婆婆怎么办,她可不敢出远门。
“我不怕,我一个人在家待了这么多年,熟的很。你实在不放心,就拜托人每天来看我一回。”
孙婆婆极力想让儿媳妇去平京,她很喜欢宁夏这个丫头,虽然嘴不是那么的甜,也不会哄人,但事事贴心。
之前寄人篱下对她再贴心,仿佛都是应该的,可是之后不管是出版小说,还是考上大学,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