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期间,周晓红带着宁夏马不停蹄的四处拜年,厂里的领导问起宁福海的事,周晓红咬着牙红着眼,一通输出,恨不得他一辈子不出来才好。
“干嘛不让我自己说。”
“你不许说,我来说就够了。”
“我不怕的。”
“那也不行。”
周晓红爱怜的抚摸宁夏的头,发现自己要抬起胳膊才够得着,明明以前那么瘦小的,没想到又蹿高了一点点。
妇女主任热心的介绍了自己家在医院工作的亲戚,让周晓红带孙婆婆去医院的时候,直接找她。说起宁福海,也是一脑门的官司,“他们家老娘跑到领导家门口拦着求情,惹得领导很不高兴。”
从家里拿的菜刀,明知道要出事,一屋子人不晓得拦下来,这会儿出事了再求情,还有什么用。之前男女关系混乱,好歹可以说没碍着别人,工厂自己处理也就处理了。这回算什么,工厂就是想保都保不下来,更何况,为什么要保?
宁福海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砍死孙家所有人,孙家的儿子孙胜利是因公牺牲,孙家人过继宁夏更是做了好事。这要是被他得了逞,厂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坐蜡呢,还能为他求情?
本来就烦宁家人烦得要死,烦他们没有自知之明,更烦他们没有点眼力劲。谁家要是生出这么个女儿,不得对着祖坟狂磕头啊,他们家之前做错了,之后就该痛改前非,全家作低伏小把人哄回去。
结果他们不仅不哄,反而变本加厉,真以为现在的宁夏还能被他们拿捏。一次次拿捏不成,还死性不改,觉得当父母的有特权,能叫人生叫人死,也不想想现在是新华国了,不是旧社会。
最后作上天,敢触犯刑法,厂里的领导听到没人受伤,人又被扭送派出所的时候,不知道多畅快。之前除了警告也没什么好手段,调动工作岗位的事都做了,还冥顽不灵。现在好了,法律可不会惯着你。
年后,全家人出动陪着孙婆婆去医院,当医生说孙婆婆的眼睛只需要开刀就有极大机率能重见光明时,周晓红喜极而泣。
住了院,厂里派了人来看,孙婆婆之前的老同事也来看她。叽叽喳喳围着她,都是高兴的,畅想着孙婆婆眼睛好了,可以一块逛公园,一块买菜一块溜弯。
“你咋不说跟你一块去老年秧歌队扭秧歌呢?”
“说什么说,到时候一起去玩,想跳的自己就加入了。”
“听听,别以为老了退休了,就没用了。咱们可以干的事多了,你能走出这一步,我们不知道多高兴。”不管关系多好,你困在家里,谁也没办法天天陪着你,但你自己走出来,以前的老朋友也就回来了。
孙婆婆很高兴的听着,有人又问,“宁福海那事判了没有。”
“那儿有那么快,不过我听说,肯定会重判。”
“幸好半道被按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老孙,你们家这是无妄之灾,做好事还落下埋怨了。”
孙婆婆只是笑,并不应答,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以往关系最好的一个老朋友,才问她,“你们家不是来了个小小子吗?宁夏这事,到底打算怎么办?”
“过继这种事,还能一时认,一时不认吗?”
“可这不是出事了吗?”厂里人议论,都说孙家是最亏的,也没见得什么好处,惊吓倒是受了好几番。
孙婆婆摇头,“晓红守着我这个瞎老太婆这么多年,什么要求都没有,唯一就是想救这个姑娘离了宁家的火坑。我不能说,人家守着我是应该的,有点想法就不应该吧。”
要说孙婆婆喜欢宁夏是肯定喜欢的,但跟宁夏有多深的感情呢,那肯定是没有的。宁夏能读大学也好,能写小说也好,孙家人都沾不上什么好处。
“我是心疼我儿媳妇,她就这一桩心事,我总不好不让她圆。”周晓红还二话没说,接纳了果崽,难道她还能把宁夏赶出门去?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倒也没错,她这些年,不容易。”
将心比心,这日子才能长长久久,和和睦睦。
“等我眼睛好了,还能帮着照看果崽,给她减轻一下负担。”不至于有点事,还得找亲家母过来照顾她。
宁夏说是过继但毕竟那么大了,还可以反过来照顾他们,但果崽不一样,小孩子再懂事也是小孩子,更何况再大点了,更需要精力管教,她不想当累赘。
虽然是被宁福海的事激了一下,但那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的原因,她早在心里想明白了。
“我只是眼瞎,心可没瞎。”
孙婆婆手术成功,宁福海也成功宣判,从重从严最重要是从快,直接判了入狱十年。
当然,放在后世互联网上人均死刑的话风里,肯定嫌判得太轻了。但事实上,这个年代的刑法普遍判的比较重,在没有伤人的情况下,十年已经非常重了。主要还得归功于石青妹的事厂里不愿替他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