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穿那么一身儿,绮锦价格昂贵,一匹料子下来少不得一两千文,这还算是好料子里中下等的了。 攀比是个无底洞,自身能力达不到之时,一味的以这些外在的东西来粉饰,只会让自己越过越难,而这样的人往往内心是很不自信的。 八字胡嘴角不着痕迹的上翘了一些,眼中是何意味也颇为明显:“做什么的?” “噢,我是来办理入学的。” 杜衡连忙将自己的资料递了上去。 八字胡却只扫了一眼,手里握着的一卷纸并没有放下,漫不经心道:“谁让你来书院的?近来书院可并没有入学招考。” 杜衡依然还是客气:“昨日在教谕大人的宴席上得见院长,与之洽谈,是明院长首肯我来入学。” 听闻院长,八字胡放下了手里的黄纸,虽是上心了一点,却也带着怀疑。 他倒是晓得昨儿教谕大人生辰设宴,但瞧着书生一身寒酸模样,怎可能进得了教谕的宴。 “那可有信物手令啊?” “不曾有,是院长口头承诺的。” 八字胡一听这话便翘起了腿:“口头承诺?谁晓得你不是故弄玄虚?” “这也简单,请见院长一面不就都晓得了。” 八字胡却是嗤笑了一声:“明院长是何许人也,素日里请求面见的读书人如过江之鲫,若是人人都见还有时间管理书院?像你这般借口的我十日里能听八句,也不晓得这门房是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放进来。” 杜衡听这话,也晓得是有意刁难了,他道:“若是先生事有忙碌不便前去请示院长,后生无事,可以自行前去。先生意下如何?” 八字胡见杜衡还挺刚,顿了顿,语气稍微和缓了一点:“院长今日不在,见你倒也不似说谎,既然如此,那你先把入学费用缴纳了吧,这头办好手续你也好早点入学。” 杜衡眉心微动,方才还装腔作势,而下却又改口的快。 八字胡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墨迹还未干就递给了杜衡,张口道了一声:“十一两。” 杜衡扫了一眼,这是类似于一张收据的单子,入学费囊括了学费和学杂费两项。 以一载为期,学费是六两,学杂费四两,其中有学生的两套院服,书本和课室使用费用。 另外还有敬师费,以及住宿的费用。 杜衡是没打算在书院住的,他每天要回家。 但就算是把这上头出现的各项费用都加起来也不过才十两。 他的目光落在了入学费用一行上,上面写的也是合计 缴纳十两, 那另外一两的费用是哪里来的。 “这上头不是写的十两?且我不在书院留宿。” 八字胡斜了杜衡一眼:“那价钱也一样, 你是真不晓得还是假不晓得?” 杜衡心下了然,这问个路门房要钱也就算了,主要是人家也不贪,给个几文钱也就乐呵呵的告诉你了。 这朝他分明是院长亲许可进书院读书,办理入学却还要被人收额外的钱。 “你到底办不办入学,不办就回去。” 八字胡很不耐烦的催促,就晓得这书生寒酸,连给点辛苦费也话多磨蹭。 然而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进来了个年轻人。 “赵叔,只您一人在吗?” “啊是,穆少爷可是有事?” “赵叔说了您唤我名字便是,无需这般唤我。” 杜衡见着站起身一副点头哈腰的八字胡,态度转变的厉害,听见背后的声音尤其熟悉,他一回头,身后的人也瞧见了他。 “杜衡?你怎在此处?” 见着熟人,杜衡微微一笑,同穆惕行了个礼:“穆兄。” 穆惕见着杜衡很是高兴:“童考考的如何?” “过了,今日过来书院办理入学。”杜衡道:“童考时穆兄送的书文对考试多有裨益,一直想亲自感谢穆兄却未有机会。” “当真?!你要来白榕书院读书?”穆惕喜悦之意更为明显:“那实在太好了,往后我们可就是同窗师兄弟,你当叫我师兄了。” 一旁的八字胡听了一愣一愣的,哪里晓得杜衡跟穆惕竟然认得,言语间竟然还颇为熟识,一时让他摸不准杜衡的来头。 他打了个哈哈:“没想到穆少爷和这位新来的小友认得,当真是有缘。” 杜衡笑眯眯的,老东西不说话差点还把他给忘了。 他眉毛微挑,心下晓得穆惕的性子,有意想弄一下这老东西。 杜衡故作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