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日,府衙外头便出了告示,布告了此次县衙吏员录用者的名单。 虽是不如科考放榜前去看榜的人多,但还是有不少老百姓前去凑热闹瞧看两眼,毕竟上头出现的名字以后就要时常出入衙门了,老百姓办事过手续等一应事宜说不准儿就要求上人。 比之科考放榜,这上头的人倒是更与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 早上食肆没甚么生意,江岂知晓今日放告示,他虽心中早觉得没了指望,但到底前去应招了,便是没被录用过来看一眼热闹也是好事。 旁的不说,回去把消息带给爹娘乡亲也不错。 此次县衙里一共招录十四人,两名主簿,四名六房干员,还有六个衙差。 另外还有两名专门服务知县的听差。 报名的时候职务出来,想应招哪个职务就得报哪个职务的名,为此就不会按照面考成绩的高低再进行分配。 江岂应考那日是头一个进去面的考,也就不晓得后头的人面考如何,但也晓得自是佼佼者众多。 “怎可能!我怎可能没中!” “这怕是衙门里弄错了吧,怎可能不中!” 江岂还没瞧见红榜倒是先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嚷声。 “选用无常,这位郎君也不必太伤怀了,县太爷亲选的总不至于出错。” “我可是秀才,哪有秀才应个县衙主簿还不得上的道理,定然是县衙里弄错了!” 江岂见着已经在榜下闹开了的魏秀才,活像个粗俗地痞。既见他闹事倒并不多稀奇,他在食肆里来吃酒饭若是吃醉了十有八九都会闹,食肆的掌柜见着他都头疼却又没法子,他自是早已经司空见惯。 只是听其喧嚷的声音心中也有些诧异,他竟然也没中? 江岂不免有些暗愉,让他总得意总显摆自己有个秀才功名,又背靠着魏家一族在县里的人脉地位耀武扬威,不想竟也有吃瘪碰壁的时候。 倘若真让他在县衙里有了差事儿,往后还不得都拿鼻孔瞧人。 不过乐乎归乐乎,他也很意外,魏佰有秀才功名也不中,那县衙的录用条件未免也太苛刻了些。 正直他出神之际,忽而有人围了上来。 “江账房,恭喜恭喜!往后可得对我们这些老面孔多加照拂啊!” “我便说江账房年轻归年轻,可是有本事,县太爷惜才,必定不会叫明珠暗投。” “江账房,今日上我那儿吃酒去如何?” 随着一声恭维响起,接着便群起效仿,恭维祝贺声愈发的多了起来。 江岂懵着被推到了布告下头,红纸黑字的录榜上赫然落着他的名字。 他一下子脑袋晕眩,迟迟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上榜了?我被选中了主簿?!” “那可不是嘛,上头端端正正写着你的名字咧!” “他怎么中得了?一个农户泥腿子,又无半点功名在身上!县太爷 莫不是故意偏袒!” 魏佰见着被围着恭维的江岂, 心中更是气愤, 才被自己嘲讽过的一个小账房竟然选上了主簿,这不是打他的脸是什么! 历来是骄横惯了,魏佰嚷上了头竟也不顾在县衙外头就骂到了知县头上。 话音刚落,恰巧路过的马英幡听闻此话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辱骂知县大人,实乃目无尊长!亏得还是读书人,简直不知礼数。来人,押去县学让儒师好生教导一二,没得口无遮拦落到知县大人耳朵里叫大人不愉!” 魏佰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两个衙差上来就把他给扣住了。 “你们竟然敢扣我,放开,我爹可是......” 没等人话说完,嘴里就被塞上了麻布,叫衙役拽着就走了。 见着被押走的魏佰,老百姓喜闻乐见的鼓起了巴掌。 翌日一早,杜衡到县衙时,新录用的十四人已经早早的过来报道了。 此时吏房正在给新来的吏员做分配和简单的培训。 杜衡背着手进去,听了一二,间隙中道:“两个主簿本官先领过去,衙门里的规矩就由着吏房和礼房教,具体事宜本官安排便是。” “是。”吏房典史连忙应咯一声,冲着新人道:“江岂,钟圆志,跟着知县大人去。” 一老一少随之出了队伍,江岂两眼发光的看着杜衡,活像只等着主人投喂的小灰狗。 两人恭恭敬敬的给杜衡行了个礼。 杜衡当初选人的时候看中江岂心思活络机灵,算术又快又准,像此般人就适合干些灵巧活儿,跑腿做事,丈量测算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