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较劲是好强者的本能,那么柳小梦和冉铭自然都属于超常发挥的优等生。若不如此,两个人也不会因为谁都没有主动在事后拥抱对方而执拗的僵持了一周。
然而本能可以向柳小梦抛出无数问题,面临解决问题了,本能却帮不了多少忙。
在这一点上,柳小梦口中的直男癌冉铭却比她要成熟得多。比起柳小梦宁愿以分手作为结果,也不愿意质问对方为什么不伸手抱她,到底冉铭还是磕磕绊绊的最终开了口。
看起来是冉铭先下了身段,实际上却是柳小梦丧失了勇气。
应该说她确实不够信任冉铭,她当然不够信任对方。
她可以不阻止对方的社交,不阻碍对方事业的发展,甚至不要求对方金钱物质的付出,那都是因为柳小梦觉得自己承受得起,她以为自己是有退路的。
大不了分手嘛。这是柳小梦最大的退路,一刀两断,互不相欠。
她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这条底线,有了这条底线,她甚至不需要交付对方太多的信任,人嘛,谁能保证对方时时刻刻忠诚于你呢?
她不曾投入全部进入这段感情,所以也不能要求对方投入全部。她开不了口理直气壮的要冉铭给予她信任。
可是,爱是命悬一线。
柳小梦想要获得对方的爱意,就必然要在感情上孤注一掷。
这是不谈退路的东西,是需要勇气的东西。
光靠隔靴搔痒的试探,是到不了那种程度的。
至少冉铭有一点没说错,她柳小梦就是抱着随时撤退的心态在对待他们的交往。
这样的心态也许一开始是顶顶好用的,可是两人关系深入到此,还抱着撤退的救命草就只能显得她不但孬种还分不清局势轻重了。
人生的重大决定点总是不经意而来,却会持续影响相当长的几年,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
在这个旅行假期的最后一天晚上,柳小梦显然还不能完全的意识到,关乎她思想和态度上的轻微转变,恐怕会持续影响她的整个后半辈子。
但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极端明显的一件事:卧草,好吧,看来冉铭真的还挺喜欢自己的!
也许以前柳小梦多少还是有过这样的认知,可是这种认知并不强烈,总归是懵里懵懂又加诸于上许多无端的揣测,让这个本分明可见的结论却老是同她躲猫猫一般不露出全貌。
一旦意识到是这么回事儿了,柳小梦连挂在脸上的眼泪都没干,便已然沾沾自喜起来。
她从地板上爬起来,格外黏腻的贴到冉铭身上,忽然觉得自己也挺厚颜无耻的。
“我没有不爱你。”
“正面回答。”
柳小梦清了清嗓子,搂着冉铭的手收紧了些:“你不可以说我不爱你。”
冉铭别过脑袋,塞了只薯片进嘴里,嚼得卡兹卡兹的,吃完了才冷冷哼了一声:“柳小梦,你爱不爱我?你就回答我这一个问题,正面回答行吗?”
柳小梦左顾右盼,没瞅着什么东西能把这个话题岔开,最后才勾了勾嘴角,低声道:“爱。”
冉铭对她的回答嗤之以鼻:“我爱你你说不完整吗?小学语文没学好?”
柳小梦语塞,盯着冉铭看了良久,才慢吞吞道:“我爱你。”
冉铭忽然笑起来,转头亲了亲柳小梦额头:“我也爱你。”
柳小梦愣了愣,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对方压入怀中,只听见胸腔里扇动的声音:“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但你得相信我,我会尽力去改变的。”
柳小梦点点头。
“你也做得不够好。”
柳小梦又点点头。
“你知道你哪儿做得不好吗?”
柳小梦一挑眉。
“主意太大,不听我话。我说东你要往西,我指南你偏要往北。你以后改改吧,说哪儿往哪儿,我就很满意了。”
“嗯。我会改的。”柳小梦应声道,脸颊贴在对方胸口,感受着肌肤的热量和心脏的跳动。
“我也会改的,我保证。”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柳小梦虽然为冉铭立下的保证感到动容,但动容不能当干饭吃,听听爽一爽便罢了。
她当然过不上车接车送,随呼随到,日日鲜花招呼,周周厨艺伺候,月月互诉情衷的神仙日子。但冉铭确实有在为她去考虑得更细节更周到一些。
十一月一过,天气就开始转凉了,接连而来的圣诞节,元旦节,春节让街上的氛围变得更热烈了一些。
就在圣诞前夕,周媛那边却是东窗事发。她和那位有妇之夫的关系被正宫知晓了,顺藤摸瓜找上门,不动声色的找来一群混子,就在他两约会吃饭的餐厅给揪着周媛打了一顿。
柳小梦听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周媛已经在医院躺上了。伤势不算太重,但手指粉碎性骨折,轻微脑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