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惊讶于火梧,亦有人动容于高群的剑术。 他的剑术行云流水,看不出丝毫花哨技巧,简单实用,却又施展得如此美妙,让人叹为观止。 真不愧是天道院探花人物,单凭这手剑术,就已经令在座各院榜首汗颜。 有人甚至在想,应对这等剑术,若不拿出灵契形态,恐怕很难走过五个照面。 仙道院对上天道院,正如道源宫与天师道,同出一脉,经数千年各自不同发展,究竟哪家更强? 这是殿上观战众人最感兴趣的问题。 至少现在从场面上看,双方都没有出现明显破绽。 场上两人心神都在对方身上,更没有时间去理会旁边人一惊一乍的呼喊。 两人间出现一红一白两个弧形光面,将两人笼罩其间,相互碰撞。 无数气机,从弧形光面滑过向二人侧后方激射而去,划破空气,摩擦出嘶嘶尖锐厉响。 脚下光可鉴人的地板,哪受得住凌厉罡风切割,伴随着瓷器殒裂的声音,还有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地板上出现数十道笔直裂口,快速向四周散裂蔓延。 东柳静穆眉梢轻挑,宽袖相合,袖下两手不知结出了什么印,一道精纯气息便从殿前金柱散射而出,形成一道气幕屏障,将柱后诸席尽数隔绝在两人凌厉的气机之后。地面那些被剑气罡风割裂的裂口,竟然也奇迹般复原。 这便是这座‘故旧’阵法的玄妙。 观战众人大多松了口气,在座修为都不算低,但宴会上总得保持体面,如果慌慌张张祭出术法宝贝,很容易让人让人鄙视不屑,如不这样做,虽说流散气机很难伤到他们,总难照应到面前宴席不受损伤,一旦桌案掀翻,菜汤四下飞散,弄得满殿狼藉不说,稍稍溅在衣袍上,那也是相当丢人的场面。 场间局势已令观战的众人错愕震撼。 两大道院榜眼肯定是大家心目中公认的强者,这毋庸置疑,然而两人尚未展现出各自灵契形态,单以术势对决便能打出如此声势,已经超乎所有人预想。 开始前,人们都认为,天道院探花至少能在基础道法上,以绝对优势压制,若南梅不一上来就以朱雀天血形态进行反制,落败便是须臾间,谁也没想到,一介女流的南梅初雪竟然能以常态与向来以剑术为名的高群打成五五分局面,难不成她用了南梅家族家传绝学。 在座众人目光如炬者众,看得出,南梅此时所用竟无半点家传绝学,只是用仙道院所学见招拆招,虽略显吃力,但总体并不显下风。 丁冲瞪大了眼,在沈渐耳边小声问: “你怎么看?” 沈渐微笑,煞有介事喝着酒: “好胜心太强,总想着各方面不输对手,却忘了各有千秋的道理,她若一上来就开启‘火梧’第一形态,结合朱雀天血的灵契之力,高群哪怕同样以灵契之力对抗,也必败无疑……正所谓: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她明明气息悠长远不及对手,却偏偏用最笨的方法与别人打持久战,等双方再祭出灵契形态,她的锐气已然不够,如何能取得预想战果……” 他们的对话声音很小,哪怕旁边坐得很近的叶申也未必听得清楚,然而远处,看似眯着眼半睡半醒的许真人却听得真切,嘴角微微扬起。 这时身旁温陵问道: “真人怎么看?” 他这句话问得无头无尾,换任何人都会理解成他在问场上局面,但许真人却明白,他问的是沈渐。 十年前天降陨石,他和温陵都第一时间到达了现场,只不过与骆道人方向不同,沈渐也在那个时候遇上了骆道人,被带进仙道院,自打那时起,他们的目光就一直关注。 倒不是怀疑沈渐脑子里住的那个观象,但凡天劫,必随天缘,这是道佛两家皆笃信,且长时间经过证实的颠扑不破真理, 他们怀疑天缘认主,而主人就是沈渐。 天缘神物不同任何后天炼物,必定伴有相对神异,只不过如今沈渐身为仙道院学员,又是骆道人特别关照的人,他们没法插手罢了。 “能怎么看,看看就是。” 许真人对形像俊朗的和尚并无太多好感,更清楚他在柳氏皇族和朝廷中的位置,当然不可能跟他掏窝子。 温陵也不追问,自顾自嘿嘿干笑。 殿上响起一阵清鸣。 劲风吹乱,人影乍分。 两道光弧也随之流水消散。 然后一股比刚才更加凌厉的剑气平地盘旋,听得高群嘴里低念: “回风。” 剑意暴长,他的灵契第一形态已随风展开。 与此同时,一道烈焰也从‘火梧’上爆燃,整张长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