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道:“是又咋地?” 沈渐马上转向金鳞衣校尉,正色道:“官爷听见了?” 校尉皱了皱眉,点头称是。 仙朝律还有一条,那就是修行者相互间正常挑战应战不算违律,即使过程中有失手造成损伤乃至一方死亡,同样不会被律法追究。 沈渐要的正是这句话,只要双方认可,有人证明,那就是挑战,说破大天去,背后故意搞出这场风波的黑手也没法拿住他的把柄。 他伸手一撑栏杆,轻飘飘跃落大厅,二话不说,一拳就朝那狼族汉子脸上挥去。 那家伙似乎没有料到他出手如此果断,沉腰坐马,横臂来挡,结果挡了个空,等他挥拳反击时,沈渐的另一只拳头已经重重砸在他的小腹上。 拳头中带中卸甲和烈爆的劲道。 砰!!! 那家伙身上那件皮袄在极短的时间内,绽放成无数碎片,就像是飞蛾也似在他身体上飞舞跳跃,却没来得及飞走。 那股从沈渐拳头上传递出的力道,透过他小腹气海,沿经络快速向身体四肢四面八方传递,黝黑皮肤下的血管,一条条凸了起来,肌肉随之颤抖,好几处血管承受不住强大的力量瞬间冲击,炸开皮肤,血,像喷泉一样,喷出细密的血雾。 这头狼族使者境界并不算低,按照妖修境界划分,最少也是琴心境,相当于仙朝大陆这边的洞宫,甚至有可能半步炼神,再加上妖族本身皮糙肉厚,天生便是炼体武道强者,通常意义上,近身肉搏妖族占有绝对优势。 然而他遇上的是沈渐,拥有殊于常人体魄的沈渐,拥有观象为他打造体魄强韧得不大像话的沈渐。 他的拳头和他与众不同的发力方式,无论是人是妖,结结实实捱上这么一下都不可能还直得起腰。 狼人使者身子倒滑出去,先是踩烂了被他砸进地面的木桌,背脊撞上了墙壁,轰然声中,墙壁破了一个大洞,倒退之势依旧未消,掠过院子,再次撞穿院墙,四仰八叉摔倒在街上。 并非两人间境界差距有多大,实在是沈渐出手太快,这家伙掉以轻心,并未做好交手准备,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再加上昨晚沈渐吸收了两名高境血气,虽然试着按照观象以前的做法运转真气,打造第十座天池和其辅潭,但毕竟是第一次独立操作,气血尚未完全吸收,本来就在体内躁动,他这一拳所含劲道,甚至包含了两名炼神境些许道韵,力量不可谓不大。 狼人使者躺在大街上,四肢抽搐,胸膛上下起伏,不少路人围了过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蚺族女修已经看傻了,呆呆地望着沈渐,身体僵直。 几名金鳞衣也愣了,根本没预料到事发如此突然,结果如此干脆。 沈渐轻轻揉着拳头,斜睨蚺族女修:“你要不要也来挑战一场?” 其实刚刚那一拳已经消耗了他体内躁动的气血,真的再与境界不输狼人的蛇女打上一场,保不准能赢,也说不定会输。 只是刚刚那一拳实在太震撼,蚺族女修哪敢回应,下意识起身,退后两步,连声道:“我就是陪路铎来看仙都风情的。” 沈渐盯着她,问道:“你叫什么?” 蚺族女修收起先前妖媚,一脸严肃道:“冉青儿。” 沈渐眼角往金鳞衣校尉瞟了瞟,道:“你们受谁指使跑来此处挑事的?” 他语速很快,根本不给这女的一点思考余地,而且他看得出这一狼一蛇脑子似乎并没有金雪聪明。 冉青儿道:“是鸿胪寺一位官员。” 沈渐笑眯眯地望向她,“他说了什么让你们过来?” 金鳞衣校尉眉头皱得两条浓眉都连在了一起。 冉青儿道:“他说这里有我们妖族花魁,一切开销都由他们负责,又说这个花魁的姘头是仙朝很了不起的天才,除非有人比他厉害,否则那个叫金雪的花魁不会瞧得上眼别人。” 沈渐转向那校尉,说道:“这位官爷听清了?” 校尉道:“听清了,我会将此事如实向上禀报。” 沈渐道:“你禀不禀报是你的职责,我也会找人随时过问此事,至于是谁躲在暗处搞事情,我想很快就有定论。” 他也不过虚张声势而已。 青楼斗殴这种事情,他脸皮再厚也厚不到跑去找骆道人或阙院长出面,王献倒是可以找一找,不过不是为这件事,他也正好借着这件事情,光明正大走一趟四皇子府上,提醒他小心某些躲在暗处的冷箭。 两名来找事的妖族使者走了,是被很快闻讯赶来的鸿胪寺官员接走的,那名狼族使者受伤极重,不僅经络爆裂,全身上下骨头也折了不少,给人用担架抬上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