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象刚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不错嘛!居然宰了个天元。” 然后啧啧道:“被气运浸染的精血灵元就是不一样,神韵很足。” 他突然大声道:“这家伙身上有碎片,还不赶紧的。” 沈渐微怔,看向王陈,杀人已经得心应手,扒人尸体,搜刮物品,还有点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并未感应到任何‘天门’碎片气韵。不过王陈身上的确带着储物法宝。 储物法宝是别在发髻上的玉簪,晶莹剔透,雕成龙形。 沈渐抬头望向高墙,皱了皱眉,说道:“外面已经被禁卫包围,他们随时可能进来,这东西即使拿到手上也会被他们搜走。” 观象道:“你就不会就近找一个地方,把东西藏起来。” “别人又不傻,难道不会搜?” “有我掩盖天机,他们搜也白搜。” 这一点沈渐相信观象有这种本事。 他将已经折断的‘孤煞’以及手腕上那块巫灵石一并收进储物法宝,再将王陈玉簪摘下,来不及解除上面的禁制,先扔进储物法宝中,就在废墟旁找了棵树大根深的榆钱树,沿树根挖出一个深坑,将重新炼制过成玉玦的储物法宝埋了进去,又在观象指点下设置了重重禁制以掩天机。 做完这些,他又回到王陈身边,撮土为案,捻土成香,以真气燃起,遥对东方,拜了三拜。 何长根、东篱翁……皇家别院所有无辜死者名字,一一从他心里默念而出。 安息! 愿你们来世远离灾难,平安一生。 做完这一切,他拣起地上那柄神兵榜上有名的绣龙剑,缓缓向太子府大门走去。 …… 庭院树影间,偌大太子府空空荡荡,既无人声,也无人气,明明是朱柱翘檐,画金描银的奢侈地,看上去却满目荒凉。 秋风穿过花丛树林,廊道间壁,如泣如诉,凄凄恻恻,仿佛在为这座短暂红火于世间的府邸谱唱着一曲哀歌。 沈渐手里紧紧握着绣龙,走出大门。 身后的秋风卷起一树黄叶,为他送行。 门外大街上站满了人。 全身具装甲士,无数张强弩蓝湛湛的箭镞直指太子府大门。 台阶下站着左路和霍石桥,丁冲也在,被七八名具装甲士夹在中间,神情萎靡,衣襟前血犹未干。 沈渐坐了下来,坐在高高的门槛上,看着台阶下的他们,目光落在了丁冲脸上,冲他微微一笑,用手比划了个喝酒的动作。 丁冲一下甩开身旁两名甲士搀扶的手,从人缝中硬生生挤了出来,甲士们正准备重新控制他,被左路眼神制止。 他好酒,仙道院的时候就经常随身带着一只牛角做的酒壶,现在牛角酒壶已经换成了错金镶玉的银制壶,里面的酒,也从十几文一斤的街头私酿变成大酒馆的百年陈酿,随身带酒的习惯还是没变。 沈渐大口喝着,他很少这么喝过,一口气喝了一半,然后他把剩下的另一半递给丁冲,轻声道:“我去大理寺。” 丁冲拿着酒壶,眼眶里面全是泪水,喃喃低语,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左路看了霍石桥一眼,吸了口气说道:“我没意见,霍将军意下如何?” 霍石桥面无表情,道:“城内防务不归本将管辖,左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左路嘿嘿直笑,“不归你管,你来干嘛!” 霍石桥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会。 丁冲瞪着左路,沉声道:“本官执行公务,左将军没意见吧!” 左路摊开手,让开一条路。 兄弟俩肩并肩,相互依靠着走在大街上,前后全是金鳞衣、羽林军甲士。 丁冲伤势比沈渐还重,若不是沈渐扶着他几乎很难走得稳当。 “受了伤还跑来做什么?” “不跑来我会受伤?” 这一刻,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刚跟院里面那些出身高门的同窗打过一架,相互依偎着穿过道院狭窄的山道小路。 …… 寺狱还是那座寺狱,依旧是深入地底的三品院牢房,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比上次进来更热闹了很多。 沈渐小口喝着茶,茶水是现泡的,丁冲专门找来了一套茶具,还有一只红泥小炉现烧开水。 “你这家伙好像跟寺狱有缘,这都第三次进来了。”丁冲嘴里嚼着一些疗伤丹药,低声埋怨着。 沈渐道:“还不是你这家伙,三次里面有两次都是你带进来的。” 丁冲神情黯然,忧心忡忡道:“王陈铁定被贬庶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