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十三交割完军械尚未离开,御谢拓又率谢家两千精骑前来助战,独孤此时已是西北军游骑将军,从五品。 御守谢家与天南梅家不同,虽然北齐之主同样是御守谢家人,但北齐西境驻扎有柳氏王朝一支大军,统军主帅便是御守谢灵,严格意义上,御守谢灵只是这支军队名义上的主帅,真正兵权依然掌握在仙都朝廷手中。 独孤的游骑将军也是朝廷所封,而非北齐。 御谢拓带来这支精骑既不属北齐,也不属朝廷西北军,是御守谢家私兵。 这种安排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御守谢灵和北齐皇室在向天后表明态度,相当于就是公开表示御守谢家站在天后一边的意思。 如此一来,当年九院问道结盟的八人,一半在小小河谷城重新聚头。 大家毕竟都共同经历过皇家别院生死并肩的战斗,相见自然兴奋。 御守谢家派来这支精骑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所以御谢拓爽快地把军队交给霍石桥安排,带上独孤便拉着沈渐、曹十三找了处酒楼。 这次没了霍石桥在旁,大家喝得肆无忌惮,聊得更是肆无忌惮。 曹十三突然问道:“老谢,你家堂妹与老四大婚,你这当便宜舅哥的不去京都送亲,跑这里干嘛!” 御谢拓无奈道:“你以为我想,这场叛乱闹得人心惶惶,天后此刻还有心思为四皇子举行大婚,明摆着就是给各个皇族看的,谢家不趁此机会表明态度,你觉得天后腾出手后,北齐会有好果子吃?谢家其他人过来,地位太高不合适,地位太低又显得敷衍,可不就只有我这冤大头最恰当。” 曹十三道:“那你可躲了该交的分子钱,老四与咱毕竟有同生共死之谊,不但不能躲,分子还得够丰厚。” 御谢拓道:“你老曹能拿多少,我可是拿出了这些年存下的一半家当。” 曹十三复又盯着独孤,“你小子闷不作声的,是不是没出半文分子?” 独孤大口喝着酒,翻着白眼,道:“尽最大努力,凑了一份,比不得几位,我穷,意思到了就行。” 曹十三指了指沈渐,道:“知不知道人家沈老弟送的什么?” 两人都好奇,毕竟沈渐的家底谁也不清楚。 “一百坛陈年金液琼浆,百斤霜降枣,外加忘忧仙茶若干。” 沈渐只能嘿嘿干笑。 送什么法宝仙器,太好,他拿不出,太次,感觉王献根本不缺。 从神道宗秘库挑重宝,道首肯定无所谓,他自己心里过不去,毕竟这是神道宗数千年积累的物件,他脸皮没这么厚。 最后才想到这个。 别看都是吃的,消耗品,这些东西在京都可是王公权贵求之不得,有价无市的抢手货,何况这种量,随便搁哪儿,都是一份不薄的重礼。 “神道宗这些东西可是从不外卖,你怎么弄得到?” 御谢拓毕竟门阀子弟,当然清楚这些东西价值。 独孤也瞪大了眼,他反正一直觉着沈渐挺神奇。 一见面,沈渐就偷偷告诉他又想到一门炼气法门,可以暂时压制他修行中血脉不稳的问题,让他在天元境以下修行更顺遂。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沈渐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这些,因为只有他清楚,公道铺钱掌柜不是王郎,就是眼前这位。 沈渐大着舌头道:“我跟下阳台宫监宫真人降真拜过把子。” 这话之前就跟曹十三说过,也算把谎话贯彻到底,反正别人问起来,降真肯定不会拆台,就是有点对不住这位超然仙境的仁兄。 御谢拓信以为真,道:“真的,那就好办了,下次我若成亲,一定找你讨个人情,别的不说,金液琼浆酒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沈渐红光满面,大笑道:“若时间允许,千日醉我也能帮你弄来。” 曹十三拍桌大声道:“那就说定了,将来哥几个娶道侣,你可别赖账。” 沈渐酒量本就一般,刚刚那句,也是醉话。清醒时的他绝对不会给人家许下这种空头承诺。 御谢拓看着眼神迷离的他,又看了看曹十三,小声问:“他知不知道现在的丁冲?” 曹十三摇头。 好几次他都想说,但话到嘴边都没能说出口。 沈渐抓起桌上的酒杯,摇摇晃晃跟独孤碰了一个,一口喝干,这才大着舌头道:“刚刚听到有人在说丁冲,大丁怎么了,他可是我兄长。” 曹十三道:“今天酒喝得多,等明天酒醒了再聊这个。” 沈渐一把攥住他肩膀衣服,大声道:“不行,聊到我兄长怎么能不说清楚。” 曹十三叹气,看着御谢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