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巨掌应声而断,连同其中的身影坠向大地,无数道剑光自断腕处闪现,沿着手臂向法相全身蔓延。 那把巨大的刀也斩到月弦头顶…… 轰然爆鸣声中,法相先于崩塌,巨刀在空中便瞬间崩碎,重新恢复本相,坠落下来,法相也在同时化作点点流光融入云团。 被劈入地底的霜寒这才摇摇晃晃站起,恢复人形,一身凌乱,不等站稳,月弦剑光又至,再次将她劈入大地。 霜寒的拥趸们本来已经冲了出来,当巨大法相现身,他们才意识到真正违反规则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家拥护的主子,大家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在所有同族敌视目光中,灰溜溜回到人群。 再没谁去顾及霜寒此时的际遇! 联合外人篡夺狐主之位,这种行为无疑已经触及他们的底线。 无论在妖族还是别的地方,没人敢公开支持,除非他想成为族人共敌。 众狐妖的惊呼声中,尘烟散去,沈渐的身影出现在大家伙视线中。 恰好这时,乌云渐散,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大地,正好落在他出现的地方,映照出轮廓分明的脸庞。 “他是谁?” “咱们国主的入幕之宾。” “不可能吧!国主会找这么个人类当她的伴侣?”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某个知情老狐狸得意地跟周围同族说起了仙都那段不为狐知的往事,当然这位大多数情节都是从《绣榻春闺》这本书上看来的。 于是又引起了左右一阵喧哗。 沈渐像没事人一样,缓步上前捡起那把镇嶽,拿在手上若有所思,斜上望向远方,然后收刀入鞘,拍了拍刀鞘,整把刀消失在腰后。 月弦看着他,笑而不语。 身为狐国之主,肯定不能表现得形显于色,更不至于上去给个大大的拥抱,她挥了挥衣袖将那尊崩碎后又重新恢复原样,却缩小成数寸大小的琉璃塔收入袖中。 此时关于沈渐和月弦的风流往事已经随着七嘴八舌传到了大多数观战者耳中,于是大家议论纷纷,场上的热闹劲已然超过了先前狐主之争。 月弦绷着脸,挥手招呼来几名手下,将霜寒缚了,带去监牢,又吩咐左右,将霜寒那些支持者一一盯住,这才看着正微微向四周颔首示意的沈渐,强压心头笑意,说道:“显摆够了没有?够了跟我回宫。” 沈渐点了点头,依然不停轻挥双手,跟四周激昂的人群打着招呼。 …… “真够露脸啊!” 明宫高阁之上,沈渐上半身赤裸趴在卧榻之上,月弦正拿着药瓶帮他敷药。 毕竟面对的是妖族超然中期和强大的仙境炼虚圆满强者,虽说前者刚步入,杀力之大,远非仙境洞神可比,造成的伤口,哪怕他自愈能力再强,也很难愈合。 “那能叫露脸吗?不是着急,怕你受伤,才硬着头皮上的。”沈渐辩驳道。 月弦嗤的笑出声,道:“真的?” 沈渐道:“还用问,这些伤不能说明问题。” 月弦的手指似若无骨,让他感觉背上麻酥酥的很是受用。 “那就别走了,留在狐国,给我做妃子?” 沈渐肌肉顿时紧绷,“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入赘。” 月弦哼哼道:“就知道你会这样,男人啦……” 沈渐只能搬出老一套说辞,气得月弦直翻白眼,下手不免重了一些,搞得他龇牙咧嘴,叫苦不迭。 “话说回来,你怎么看出来镇妖塔有问题?” “小爷天生一对锐眼,怎么可能看不穿。” 他当然不可能把观象的事情说出来,更不能说是观象帮他改造体魄后才具有的这种能力,这些都是性命攸关,再信任也有个度。 沈渐也有疑问:“你认识那个人?” “谁啊!” “法相呗!明知故问,如果不愿说就算了。”沈渐以退为进,反正他遇到这样的人和事太多太多,也不差这一两件。 月弦叹了口气,道:“那人来自天问楼,天问楼总执,姓温,名字叫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别人称他温老。” “温老,温老……”沈渐记住了这个人,摆在他心头的疑惑还很多,“你说他怎么会与镇嶽刀有灵契感应?” 月弦怔了怔,如果沈渐不提,她还真没想过这点,分身做过多年暗谍的她,对情报分析有着天然敏锐嗅觉。 “这把刀从何得来?” “南梅初雪所赠,说是从柳氏皇家私库中取得,前国公李言所用,神道宗道首提醒过我,此刀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