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张被带进了一所林木幽深的院子,不大,环境也不怎么好,鉴于目前处境,有这种环境已经算很不错了。 整座院子都被阵法围了起来,他这种境界几乎不可能突破。 好在萧家并没有打算马上要他的命,也没有想过对他动粗,甚至没有限制他修行的自由。 不知道独孤是不是也一样。 萧家是顾忌琅琊王家,还是想留下他们以威胁沈渐? 王张很快否定了前者,如果萧家害怕王家报复,根本就不会把他带来,既然把他带过来,就意味着萧家不大可能让他活着走出青田,除非王家在此期间彻底灭亡,让萧家无所忌惮。 好像那种可能性也不大,且不说王家会不会消失,就算萧家以封锁消息考虑,也不会放任别人将他们扣押沈渐的消息放出外面。 “沈渐啊!沈渐,你这家伙究竟藏了什么秘密?让萧家不惜冒着得罪其余诸阀的风险也要把你扣押起来。” “你在钟家又做过什么?” 他有理由怀疑,萧家突然做出这种行为,与沈渐在钟家所作所为有关。 钟家女孩们集体送上门示爱,对他们留居时谦恭态度,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疑。 沈渐又不是长得玉树临风,人见人爱那种小白脸,至多叫一个清秀,感觉还不如自己这副英明神武的俊朗外表,能招钟家女孩如此喜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钟家长辈对他寄予厚望,而且不止一位长辈,是钟家多数长辈。 王张无奈至极,东走走,西瞅瞅,还是看不出有任何破开阵法的可能。 每天有人打开院门,给送些吃食,不算丰盛,属于正常修行者饮食,清淡而滋补,他想过挟持送饭仆役,带自己走出阵法樊笼,然而第一次看见送饭人马上打消了想法。 仆役全是瞎子,似乎连声音都听不见,行动全靠手上那条竹杖,每次食盒也是放在门口就走,也不帮着收拾。 抓住这种人无法威胁萧家长辈!即使抓住萧家子弟,真能威胁他们? 就这么,时间一晃而过。 树上的叶子也黄了白,白了绿,绿了黄。 王张记得,楚楚的婚期应该快到了。 如果他们没出现,会不会引起南梅初雪的警觉,从而顺藤摸瓜找到青田头上? 门外忽然有声音传来,说话的声音。 王张已经很久没有没听过别人说话,但他能感觉到外面有人。 “渃长老,没有家主同意,你不能来这里。” 萧渃! 王张从床榻上跳了起来,记得父亲说过这么句话:萧家如果还有值得交往的人,那就只有一个,他就是萧渃。 于是他冲进不大的院子里面,大声喊道:“我在这里,我是琅琊王家的王张。” 很可惜,他的声音并没能传出阵法屏障,全部反弹回来,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阵法能困住里面的一切,挡不住外面的声音向内传递。 多数阵法都是单向的,防御阵法通常只防御由外向内的力,樊笼阵法,正好相反,不是不能两者统一,而是没必要,不划算,多维持一种符纹,消耗的灵髓会相应增加一倍。 听萧渃说道:“这是青田,这是萧家,还有本长老去不得的地方?” “是家主的命令。” “家主!长渝吗?他会下命令?” “渃长老明知故问,自然是前任家主,代主执家的叔祖。” “谁都没有这个权力。” 然后王张听到了闷哼声,是被人一下闷在了胸口上发出那种短促而痛苦的呻吟。 “渃长老,这是家老会的决定。” 萧渃呵呵道:“家老会,本长老怎么不知道。” 家老会自然就是家主与所有长老在祠堂举行的公议,他身边长老,本就应该占据公议一席。 “前些日子渃长老不是闭关吗?” 阻拦萧渃的的族人还在坚持,然后又是啊的一声。 一道剑光劈落。 院子上空的屏障瞬时崩塌。 萧渃出现在王张眼前,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是谁?沈渐呢?” 王张也顾不得自我介绍,道:“沈渐被萧东楼带走,不知去了何处?” 萧渃显得一无所知,道:“你又是谁?” “王张,琅琊王家的王张。” 听闻这个名字,萧渃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萧家不惜关押王家子弟,也要封锁抓走沈渐的消息,显然不是为一个家族子弟报仇那么简单,这已经将萧家推到了其他六阀对立面,家族战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