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得最高的人最容易引人注意,当然也更招人嫌,沈渐第一个就挑了先前被卓隐元扔出去那家伙。 这家伙姓马,马华隆,燕芹入门弟子之一,他对沈渐看不顺眼,纯粹受其师影响,他和沈渐见都没见过几面,死在沈渐手上的舒离舒迟兄弟全不认得,哪有什么深仇大恨? 当站在沈渐对面,这才意识到随随便便瞎起哄是个多么不明智的决定。 不过后悔已经晚了。 沈渐的手指正指向他。 “就你了。” 马华隆脸色苍白,伸手想薅根救命稻草,却薅了个空,身边同伴像躲瘟神一样,远远避开。 燕北没躲,他也不敢薅啊! “为何是我?你又不是第一个向我划道挑战。” 沈渐笑嘻嘻道:“有区别吗?” 一步踏下,强大的气机充斥着两人之间,街面十余丈范围内景色模糊,仿佛多出了一道天地屏障。 燕北瞳孔骤缩,肩膀微动,却给卓隐元伸手一搭,轻声笑道:“不要坏了规矩。” 马华隆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想全身而退,灵契法宝一念祭出,是一块古意盎然的牙板制朝笏,上圆下方,上面篆刻蝇头小字,字体相当古朴,此刻化作一个个灵光投影,字大如拳,迅速转动,将身体笼罩其间,还有洪钟大吕敲击时发出的铿锵之音,庄严、和谐、高妙。 只是沈渐一步踏下,整个人已经来到马华隆跟前,无意文字屏障,更无视铿锵金鸣,并掌如刀,文字屏障嗤的一声破开,手掌直接落到胸膛之上。 街上除了卓隐元、燕北,谁也没看清沈渐的身法动作,只见眼前一花,马华隆便被人抡了起来,重重砸在地面上。 砰!!! 青砖开裂,石屑乱溅。 沈渐两腿分开,站在仰面朝天的马华隆之上,膝盖微弯,矮下身子,吐气开声,拳头雨点般落在那张圆盘脸上。 一边打嘴里还不停说道:“认不认输,认不认……” 马华隆何尝不想开口,只是张大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渐手掌落到他胸口的同时,无数真气有如一根根细小的牛毛针,刺进了他全身窍穴,令他全身僵硬,连喉头都不听使唤,哪还能发出半点声音。 不知挥出了多少拳,沈渐似乎打累了,这才直起腰,甩着手腕,煞有介事地揉着胸口,往卓隐元走去,嘴里骂咧咧道:“嘴还真硬,死不认输,害老子累成这样。” 经过燕北身边,侧脸瞧着他,笑道:“幸亏不是你。” 燕北只能咬牙,脸色青得可怕。 卓隐元既不好表示祝贺,也不好表示嫌弃,怔了一会,讪讪道:“还喝不?” 沈渐道:“喝,为什么不喝,轻伤不下火线。” 他哪有什么伤?伤的明明是马华隆。 其他人都围了过去,费了好大劲才把马华隆从街心青石板里拔出来,那张脸简直惨不忍睹,有棱角的地方几乎给血肿填平了,血肉模糊,如果换个地方,这些天天与他见面的师兄弟都没法一眼认出来。 燕北还没走,狠狠瞪着沈渐。 “我倒要看看,你能这么玩多久。” …… 能玩多久? 并不取决于燕北主观愿望,而是看沈渐想戏弄他多长时间。 从这天开始,沈渐除了每日两个时辰去壶天,一日三餐,其他时间就在街上游荡,只要看见一个修行者看他的眼神不善,他就上去跟人划道挑战。 第一天跟着燕北出来那些人都在躲他,马华隆的遭遇实在太惨了,活生生被沈渐一顿拳脚打跌了境,身上还留下了无数古怪的气韵残余,燕芹亲自出手也没能拔除干净。 一个月过去…… 天微都至少有三十余名修行者遭受过沈渐荼毒,全是一水的道境,从神华到天元无一例外,受伤倒不如马华隆重,挨揍的方式与马华隆如出一辙。 最早跟燕北同行那七人也有三名在这个月内被沈渐撞见,挨了一通好揍,还被他抢走了好几样随身法宝。 反正蓬莱仙岛的挑战规矩只要求不伤及性命根本,沈渐所有行为都在规矩范围内。 一段时间以来,天微都街上修行者寥寥,放眼望去不是普通人,就是年纪较长的前辈和小孩。 街上找不到人,沈渐就开始在天微宫里面闲逛起来。 第二个月…… 天微宫但凡年轻人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这个不讲武德的家伙。 堂堂仙境大修士,每天无聊到找道境划道挑战,更别说还喜欢打脸,喜欢在人身上留下气机残留,伤口久久不愈,搁谁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