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时候,教学楼有几处墙皮脱落,是我发现的。”
“如果你不提,我也会写这条建议。”说着,他转身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白色信封,顺着桌面推到安宁手边。
安宁又看了他一眼,拆开信封。
米黄色信纸的标题赫然显露在眼前——
【关于将剩余资金用于教学楼外墙加固的建议】。
通读过后,安宁将信叠好,放回到信封里。
“是我想复杂了,抱歉。”她避开沈乐知的视线,垂眸道,眼底流淌着浓浓情绪,令人难以探究。
可沈乐知并不在意,在跟安宁的对话里,总是他在不经意间营造出一种轻松的氛围。
此刻他调笑着说:“复杂?我可以把安老师这句话理解为对我的……”
“好了,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午餐。”安宁出声打断,似乎也觉出不好意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阳光晒的,她的脸有点泛红。
也就是沈乐知说出这般玩笑的话语,安宁还能接几句茬,倘若换成别人,她总会在心底隐隐觉得对方过于轻佻。
可沈乐知不是那种风格。
他看向安宁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热烈,如同正午的日光倾洒大地,毫无保留让人窥见其中的真诚。
半句真话,半句玩笑,夹杂着几分不显山露水的真心试探。
此刻,他又在轻笑,似乎被安宁的反应取悦到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急着跑开啊。”
他坦白道:“老实说,我能有这种觉悟,很大程度是受你的影响。”
安宁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并没继续说下去,而是起身送安宁到门口:“安老师,如果校方最终采纳了你的建议,记得顺便帮校医室多买些纱布,苏主任太小气了,上次你们班同学受伤那事,几乎把消毒柜里的纱布用光了。”
“我会记着的。”
安宁点点头,遂从校医室返回到林荫大道上。
下午的太阳和往常一样缓缓西倾,一股莫名的忧郁情绪缠绕上安宁。
记忆里的阳光依旧普照着大地,丝毫没有对未来的忧虑。
月考只剩下最后一门科目——英语。
长时间紧张下,就连监考老师都难免有些心浮气躁。
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二十分钟,不少学生提前结束午休,回到了考场。
安宁和一同监考的数学老师调换了位置,自己坐在最后排的单人椅上,遥遥望着讲台前正襟危坐的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此刻已经取来了自己科目的卷子批改,尖锐的红笔笔尖嗖嗖划过纸面,光是听着就吓人得很。
教室很快弥漫了一层紧张焦虑的气氛。
同学们三两成堆,在底下窃窃私语。
一班学生不仅坐拥全年级最优质的师生资源,还掌握着最全面也最及时的新消息,同时,还是在高二分文理后默认的“火箭班”,身上天然携带着一种鹤立鸡群的优越感。
出于信息差带来的不平衡感,他们在其他班级的同学中话语权极高,基本上,消息不用经过确证,就会被人笃信。
但这也不可避免被流言蜚语影响,确切的小道消息经由他们传出,某些夸张不实的流言却也出自他们之口。
安宁旁听了一会儿,只觉得惊讶。
就连考前大会内容都流传出来了。
视线扫过那些神采奕奕的脸,她认出其中一个是上次路过时,写白板给班级盯梢那个人。
他的座位号是五——全校第五名,也是个狠人。
安宁正感慨着,远远地从后门外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哒”、“哒”地回响,自带一股威严的气场。
作为全校最狠的角色,一班班主任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狠抓纪律的机会。
安宁心中一紧。
她竟也学会了江颂时报信那一套——假装翻着卷子,虚攥着拳掩在嘴边,有节奏地轻咳。
学生对咳嗽声都异常敏感,甚至能分辨出这类咳嗽是单纯的生理现象还是带有暗示提醒的意思。
饶是学生回座位的速度再快,也没躲过乔尚鹰一样的眼睛。
他从前门迈进来时,已经伸出了一只胳膊,恶狠狠地指向后排:“马书宇,范子浩……隔着老远就看见你们几个在那儿交头接耳的!看不见老师在前面坐着吗?怎么,监考老师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