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匆匆远去的背影,朱雪峰有些心情激荡,又迅速恢复平静,爱是美好的,是一种寄托,同时也是一种责任。
家事还没整理清楚,又来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收拾了椅子,端着茶杯回到中房,两个小东西正在学习,可看情形就知道都在天马行空。
“想什么呢,好好学习,时间这么紧,还偷奸耍滑,没几个月你们都得参加升学考试了,考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俩。”
朱雪峰提醒一句,收拾好茶杯。
“大哥、大哥,刚才来的是嫂子吗?”朱雪松沉不住气,还是开口问道。
“现在不是,就是个同学,是来通知我回学校参加考试的。”
“骗人,一个通知能说怎么久!”朱雪松明显不信。
“再说大哥你脸还有点红。”朱雪松笑嘻嘻的。
“人家给我带来了这段时间的笔记,交流了一会。”
“再说伱们又不是没见过,是夏雨虹,来过好几次了,老同学了。”
朱雪峰转过头,看看朱雪梅,这妹妹情绪明显有些不对。
“雪梅,你又是啥情况,心事像条毛毛虫,都快爬到脸上了。”
朱雪梅吓了一跳,发现大哥是开玩笑。
犹豫了一会,“大哥,夏姐姐说你是为了我们放弃读大学的……”
“我心里难受。”朱雪梅还是说了出来。
“是我和二哥拖累你了。”朱雪梅有点眼红了。
“想什么呢,这是我们商量好的,要不你俩谁去上班,人家工厂可不要你们,哈哈,再说大哥去上班,也有机会学到很多知识,也能做出别人做不到的成绩。”
“好了、好了,别多想了,要想大哥开心,你们就考个好成绩,这样大哥就开心死了。”
用手背轻轻的擦了擦朱雪梅的泪,又摸了摸妹妹的头。
“困难是暂时的,下半年,你们就会看到我们老朱家,还是过得红红火火的。”
天已经有点黑了,外面疯玩的孩子们都在一声声呼唤中回家了,朱雪峰安抚了弟弟妹妹,也准备回房间看看笔记。
刚进北屋一会,门外就响起刘海中的叫门声。
“小朱,在吗,我是二大爷”
这刘海中是院里的二大爷,轧钢厂的七级锻工,除了一大爷易中海,就属他等级高了,所以在这个以轧钢厂家属为主体的院子里名正言顺的当了二大爷。
朱雪峰拉开门,刘海中正带着个陌生的中年人站在门口,中年人还提着四色礼盒。
朱雪峰很疑惑,这礼节不轻,赶紧让进中房,让弟弟妹妹收拾收拾再沏上茶。
老京城上门规矩,这上门礼有讲究,四色礼算高的了。
朱雪峰开门见山。
“这大晚上的,不知二大爷这是……”
刘海中也没废话,直接介绍。
“这是我们轧钢厂财物处的副科长老李,是他想和你唠唠,我就牵个线,我先出去了,你们唠。”
转身,刘海中走了,朱雪峰是懵了。
“李叔,您这是?”
原来,老李家有个儿子李勇,想进轧钢厂,本来这事搁前几年也不叫个事,轧钢厂每年都招人,肯定是优先照顾家属。
可从去年起,因为大环境,所有的工厂都不招人了,听说朱雪峰这有个名额,想让朱雪峰转让,至于手续问题,老李在轧钢厂也有门路。
朱雪峰没有同意,这事根本就没得商量,也没人提前打个招呼、探个口风,直接就上门,这得多不讲究才能办得出来。
李科长本来以为有刘海中的牵线,再加上自己大小是个干部,想在轧钢厂待下去,这两人都不好得罪。
再加点补偿,再说等他高中毕业也好再找工作,没想到软磨硬泡朱雪峰就是不松口。
老李的转让费用从四百涨到五百,最后涨到一千,朱雪峰也没松口。
“一千都够你四年学徒工资了。够你们兄妹几个生活好几年,再说你高中毕业后还怕找不到工作。”
“现在高中生少,很容易找的。”老李可谓苦口婆心的,外带隐隐约约的逼迫。
四年学徒!知道人家只是按工资计算,朱雪峰还是很不乐意,你说我四年学徒就四年啊,看我去当年就定级给你看看。
老李看着朱雪峰,奈何朱雪峰就是不为所动,一直不松口。
“李叔,咱也不多说了,一千是相当多了,这名额都不值当,但没办法,真没办法让给您。”
话是这么说,可一千来谋个轧钢厂的正式工还是相当值得的,这是安身立命的玩意,这辈子都有了着落。
只要不犯大错误,谁也不能开除你,厂长、书记也不行,毕竟现在是工人老大哥的时代。
“这是我爹用命换来的,我要让给您,得让人骂死啊,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