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锦来到老夫人房里，下人正在给老夫人喂粥。
老夫人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吃一口吐半口，胸前的围兜弄的一片狼藉。
苏凉锦心中一酸。
她记事早，两岁的时候就有记忆了。
那时候祖母还没病，经常把她抱在膝头上玩耍，总是用宠溺的语气喊她宝儿。
后来，在她三岁生日宴那晚，纪韵突然失踪。
老夫人倒在后院的假山旁，直到后半夜才被人发现。
等老夫人醒了，就变成了没有神智的活死人。
她能说话，但除了一些没有意义的呢喃，只会叫纪韵的名字。
也能动弹，但生活不能自理，只会漫无目的的在屋里游荡。
杨氏说，老夫人肯定是目睹纪韵与人私奔，被气狠了，才会变成这样。
那时候纪韵和苏桓已经陷入冷战，老夫人又一直喊纪韵的名字，苏桓就信了。
从此对纪韵恨之入骨。
前世的她也信了，从此活的小心翼翼，处处忍让讨好。
直到最后，杨氏在她面前得意洋洋的说出真相，诛她的心。
纪韵根本没有私奔，而是被杨氏杀死抛尸了。
老夫人亲眼目睹凶杀现场，受惊过度，摔进假山里，才会变成活死人。
如此还不算，老夫人还成了杨氏刷声望的工具人。
杨氏能以妾室之身，在京城的贵妇圈中有一席之地，就是因为她十几年如一日的精心照料傻婆婆。
孝顺之名，连宫里的太后和娘娘都夸赞。
后来苏清绫嫁给楚王，杨氏有了依仗，失去价值的老夫人，很快“病”死了。
她暂时没办法救醒祖母，也没办法揭穿当年真相。
但她可以让世人看看，
杨氏到底有多“孝”！
苏凉锦道：“碗给我，我来喂祖母。”
张嬷嬷求之不得，立刻把碗塞进了她手中。
苏凉锦仔细的给老夫人喂饭，不着痕迹的将空间水注入碗中。
祝月桥服用了空间水后，咳疾明显好转。
希望空间水对祖母的病也能有效。
一碗粥吃完，老夫人就开始打盹。
张嬷嬷点上熏香，一股浓郁的香味飘出。
“这个天蚊子越来越多，点上驱蚊香，可以让老夫人睡得好一些。”
张嬷嬷语气自然的解释道。
苏凉锦勾了勾唇：“张嬷嬷是祖母身边的老人，做事就是细心。”
张嬷嬷目光闪烁了一下。
“是啊，奴婢十岁起就侍候老夫人，侍候了四十多年了。”
所以她早就侍候够了！
尤其是老夫人离魂后的这十几年，吃喝拉撒，样样都是她照顾。
以前的她是人人敬畏的总管嬷嬷，现在却是个端屎端尿的老妈子！
她做梦都想摆脱这个苦差事，所以……
对不起了，大小姐！
前院。
苏桓和杨氏忙着接待宾客。
女儿回门，娘家会举办回门宴，广邀亲朋好友。
临近中午，客人陆陆续续都来了。
可是宾客都到齐了，也不见今日的两个主角。
“咱们来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见苏大小姐和新姑爷？”
“把这么多长辈撂在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这像话吗？”
杨氏陪着笑脸道：
“真是不好意思，锦儿去探望老夫人了。”
“她那孩子最是孝顺，肯定是没注意到时间，我马上让人去催一催。”
就在这时，张嬷嬷披头散发的跑了过来。
“老爷，杨夫人，不好了！你们快去救救老夫人吧！”
苏桓大惊：“怎么回事？老夫人怎么了？”
张嬷嬷哭叫道：
“老夫人看到大小姐，突然就受了刺激，一边喊着纪夫人的名字，一边抓挠大小姐。”
“大小姐恼了，对老夫人破口大骂，还要掐死老夫人。奴婢拦了几下，就被打肿了脸。”
“奴婢实在阻止不了大小姐，求老爷快去救救老夫人吧，不然老夫人真要被大小姐掐死了！”
苏桓眉毛倒竖，气得眼都红了。
“那个孽障！孽障！”
他就不该同意让苏凉锦去见老夫人。
老夫人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私奔的纪茹，看到和纪茹长得很像的苏凉锦，才会受刺激。
那个孽女，不仅不为她娘感到羞愧，还敢谋害老夫人！
“我要去打死那个死丫头！”
苏桓盛怒的朝后院冲去。
“天啊，锦儿是疯了吗，昨天在宫里打太后、德妃，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