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哪有不贪。
这个道理苏白玉再明白不过。
尤其是在当今这个时代,这个环境下。
寒门学子,苦读十载,一朝金榜题名。
往后又有几个是真的能为民做主不忘初心。
绝大多数要么泯然众矣,随波逐流。
要么跌倒惨死在不忘初心的这条路上。
清官,这二字看起来简单,听起来容易。
但却是这官场上最难做到的事。
就如左相所言。
朝廷俸禄一年才能发几个子儿。
寻常七品官员,家中光奴婢家仆就有十多个。
而这些人每人每月至少三两银子。
可大燕正七品官员年俸不过160石,折算银两大概八十多两九十两左右。
如此就算加上其他什么福利,那一个大燕正常正七品官员一年的俸禄无用论如何也养不起自己家的奴仆。
更加别说,他们平日里的吃喝拉撒,出门开销等等。
因此若要做官,若要做一个体面的官,他人眼里的那种官老
爷。
他们也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
当然这并不是说为官必贪,不贪活不下去。
更不是成为一个贪官的理由。
毕竟这世上总不缺清流和真正的清官。
只是他们绝大多数人,要么是名门之后,要么就是家底殷实。
要么干脆直接如寻常百姓家一般,凡事亲力亲为,家中不养奴仆。
如此自然也能很好的过下去。
只是这样的人毕竟太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站队,有攀比,有打压,有争斗。
所以绝大多数自然也就不甘寂寞。
……
话到伤心处,纵使左相这样的人都忍不住潸然落泪。
对此苏白玉只是静静看着并未表态。
缓了一阵,左相忍不住自嘲道:“年纪大了,所以总爱回忆这些,王爷见谅。”
苏白玉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随后左相便继续道:“王爷是不是很好奇,您父亲也就是上代靖南王怎么死的?”
苏白玉静
静看着他。
左相又说道:“王爷若好奇,今日下官不是不能告诉你。”
“但有一个条件,希望王爷能够答应。”
苏白玉看着他道:“说。”
左相淡淡道:“我想知道阴司到底给王爷,或者说上代靖南王,如今的靖南王府是什么关系?”
闻言苏白玉并未表现出丝毫差异。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
良久后还是苏白玉率先开口道:“相爷若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孤告诉相爷之后,孤怕相爷活不过今晚。”
说完他的表情依旧平淡如水。
而左相听完那对眸子也依旧是古井无波。
片刻后,左相忽然失笑道:“是下官唐突了。”
“其实阴司跟王爷跟上代靖南王跟靖南王府到底关系如何,这对下官来说并不重要。”
“而且比起下官,估计陛下其实更加好奇你们之间的关系。”
闻言苏白玉表现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陛下查过?”
左相点头道:
“应该查过,但既然陛下如今都没有任何动作,说明陛下并未查出什么。”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下官接下来的话,希望王爷能好好听完。”
听此苏白玉内心一凛,感觉有些古怪。
但还是做出一副认真听得样子,点了点头。
然后紧接着只见左相道:“其实上代靖南王苏穆的死,早在景元十年就埋下了祸根。”
“当年卫国战争,陛下随先帝御驾亲征,战场上看似无往不利,但实则陛下在那几年大.大小小也受过十多次伤。”
“其中更有一次差点要了陛下的命。”
“只是当时因为箭头偏离心脏一指,所以陛下躲过一劫。”
“可就那次之后,陛下总会时不时感觉胸口隐隐作痛。”
“一直到陛下登基,景元十年九月初三那晚陛下病的很重,皇后命人传我跟右相秘密入宫,那晚我们在寝宫外候了整整一夜,生怕陛下出了什么意外,而知道此事的
人也只有少数几人。”
“一直到天快亮,靖南王苏穆才从南疆赶了回来,其实当时我跟右相都清楚苏穆回来的原因。”
“毕竟当时太子年幼,陛下若突然不在,朝中必然生乱。”
“而等苏穆赶到,寝宫内已有人走出,那人打扮很怪仙风道骨一身羽衣,自称贫道却非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