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病房,见边沐在那儿好整以暇地正跟一位气质闲雅的中年男医生坐而论道呢,黄伯喜气就不打一处来。
“小边!过来一下!”毫不客气,黄伯喜虎着个脸冲边沐招了招手。
听到黄老爷子招呼自己,边沐冲申主任客气了一下,急急忙忙走到病房门口跟老爷子碰了个面。
“找个人少的地方聊两句!”话音未落,不由分说,黄伯喜表情冷淡地朝楼道最东头走去。
“这是咋啦?!谁招惹他老人家了?我哪儿做得不合适啦?!好像没有吧?他跟冯乐章是好朋友,之前又是多年同事,老友正值生死悠关之际,他出面拉扯一把,这有什么不妥吗?难道……‘益筋丸(散)’制售出现啥情况了?不会吧……没听陶文婕说啥呀……这老头,脾气越来越古怪了,呵呵……”心下并不在意,紧随其后,边沐朝楼道东头走去。
还行,最东头有个靠窗户廊下摆放了三个连在一起的候诊椅,周边空无一人,随便谈点啥事还是比较方便的。
距离候诊椅最近的是间护士休息室,黄伯喜站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好象没啥人。
气呼呼往那儿一坐,黄伯喜以一种略带质问的口气说道:“因为咱俩提供的配方改良方案,最近这段时间,你知道‘六顺荣’挣了多少钱吗?”
一听这话,边沐反倒松了口气。
黄伯喜刚才所说的情形还真在边沐预料之内,怪不得老爷子不高兴呢,这是嫌陶文婕他们没给他老人家多少分红而已。
“虽说陶文婕跟我住对门,不过……最近大家都挺忙的,没顾上聊这事呢,咋啦?!因为咱爷俩的配方,他们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已经见利了?”站在黄伯喜对面,边沐笑着问道。
“废话!整个一咸鱼大翻身,雷学鸣那小子一看不是对手,悄悄辞职了,听说还赔了南方那家小公司不少钱,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没咱爷俩参与,他们能降仗雷学鸣?!那不扯淡嘛!都怪你,贵物贱卖,害同行!往后啊……你要还这么一意孤行,不顾及同行们的感受,迟早得吃大亏!”说到这儿,黄伯喜恨恨地盯了边沐两眼。
很明显,黄伯喜这是责怪边沐遇事太有主意,大小事都不跟他商量,结果,最后得便宜的是陶文婕和她背后的人,出力最多功劳最大的黄伯喜、边沐反倒只拿到很少的钱。
黄伯喜贪财,好理解!
呵呵……
“原来是为这事啊……真是对不住!因为晚辈年轻没经验,事先也很少跟您老沟通,咱先甭管谁的责任,也不论对错,反正让您少赚了不少钱,还惹您不开心了,我先在这儿给您道个歉,以后说话办事,我一定注意。”边沐很真诚地向黄伯喜说了几句充满歉意的客气话。
边沐的道歉确有诚意。
在边沐看来,不能单方面地嫌弃黄伯喜贪财好利、小心眼,从而遇事很少跟老爷子多加沟通,最后导致二人各行其事,无形之中,反倒让陶文婕那个人精钻了空子。
这确是实情。
想当初,假如边沐为人行事的格调再高那么一点,心胸再放宽一点,遇事大大方方跟黄伯喜多商量,有些小亏吃也就吃了,只要大方向没问题,又不违反做人、行医最起码的准则,那还有啥事不能商量呢?!
客观地讲,边沐心眼也大不到哪儿去。
本着这个初衷,边沐真诚地向黄伯喜道了个歉。
略微沉默了片刻,黄伯喜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一些。
“以后别那么自命清高了,遇事还是要坐在一起多沟通、多商量的,上一回,咱爷俩事先统一战线,方方面面商量得妥妥当当的,用一个声音跟陶文婕讨价还价,按照近期他们的销售情况下粗略算下来,咱爷俩每人最少也能分到100万,而且还是税后净收入。”黄伯喜语速缓慢地解释了一下。
此言一出,大大出乎边沐的预料。
“能有这么多吗?”瞪大眼睛,边沐惊奇地回应道。
假如黄伯喜说的是真的,那100万,还税后收入,对边沐来说,这笔钱来的太是时候了。
真要拿到100万的话,边悦四年学杂费还是个事?!老爸还用得着一个人打两份工,没白天没黑夜地加班加点苦熬等退休?!老妈哪还用得着成天琢磨着给这家给那家打小工?!
边沐只要将自己的小诊所维持住就行,先租套像样的房子,把老爸老妈接进城里,老爸办个内退手续轻而易举,老妈每天逛逛公园、买买菜、看看电视……那日子过得得多惬意啊!
太现实了!
葛师傅两口子也不用继续守在丽石老家了,马上在丽津城中帮着他们夫妇租一处前店后家那种商铺,不出两年,葛家小吃绝对一炮打响,到那时,钱还是个事儿?!
亲戚朋友渐渐又重新聚拢在一起,热热闹闹的,那不正是边沐的人生小理想吗?!
忽然间,边沐有些心动了。
当然,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