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
“对了,蛇军官,这次你是来,找我做什么的?”
却倾拨动着他的蛇尾,随口问道。
如果没别的事,却倾该回去找尹戴华了。
否则娘会担心她的。
“我是来带你走的。”
江端鹤语气平淡,他眼尾纤长,平时总是予人一种来自捕食者的冷漠疏离感。
但此刻他凝神望向尹却倾,璀璨的金色双眸似有余辉洒落,坚定而炽热。
尹却倾手指一滞。
“你要带我去何处?”
她再笨,也不至于连这个也猜不到。
可惜弱者只有权力声讨,没有能力反抗。
“我娘还在家里,等我回家喝汤呢,你是不是以为我家的饭菜不好吃啊,可香了,我带你去,好不好……”
尹却倾急得扯了扯江端鹤的衣袖,眼眶渐渐染上绯红色。
江端鹤望着却倾楚楚可怜的样子,轻轻将她搂入怀中。
她该不会真觉着这样能让那些个恶人同情她吧。
如此只会教江端鹤心软罢了。
“是为了保护你。”江端鹤开口道。
“嗯?”
却倾轻轻发出一声疑惑,随后便伸手意欲挣脱开他的桎梏。
这三年,你可知我是怎样度过的。
怎么可以轻易便推开我。
既然如此,也合该是要容许我自私一回。
“是为了能好好护住你,他们想伤害你,若是你不能好好地待在我身边,我会不放心的。”
语毕,他复又将却倾拥得更紧了些。
“他们?”
却倾本生得剪水双瞳,闻言也渐渐黯淡下来。
她忆起当年,众人皆预备拿她充作可供取笑玩乐的器件,唯有江端鹤破开众人包围,将她救了下来。
娘总说铎朝人都不是好东西,可江端鹤救过她。
至少她的蛇军官一定是个好人。
在却倾所不能察觉之处,江端鹤一双蛇眼微眯,面上似笑非笑。
“那,让我回家一趟,跟我娘说一声,好不好?”
她抬起脸,双眸颤动着。
“好。”
江端鹤点点头。
可正在此时,远处响起号角。
二人同朝声音来源处望去。
却倾薄唇微启,似乎想说些什么。
“对不住,却倾,我们该走了。”江端鹤道。
却倾只是垂下眼,并没说些什么。
江端鹤太知道人在失望落寞之时,会露出怎样的神色。
因为,这三年里的每一日,当自己望向镜子时,都是类似的表情。
“下一次,一定会再见面的。”
江端鹤紧紧抱住她,保证道。
“嗯。”
却倾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最终还是同意了。
回到军队中后,江端鹤已变回人类双足。
身边则跟着一位着黑帽长袍、看不清颜面的矮个子。
“黑蛇兄,可算是回来了,方才的‘好东西’,你可是全错过了。”
平时常同江端鹤待在一起的半山猫士兵便说边向二人走来。
他抬起脏污的指爪,搭上江端鹤的肩。
江端鹤的脸上迅疾显现出蛇形,吐出信子,面露凶光。
他最厌恶哺乳动物的触碰,瞧瞧那通体的毛,真是令蛇作呕。
不过当然,却倾除外。
半山猫名唤张先仁,从来便是个五大三粗的性子,都被他吓习惯了。
“你今日怎么没直接用鳞片扎我,平时你不是……”
“滚。”
江端鹤果真是好人,让人走开还附赠一个字的。
“走就走,我就是想同你聊聊么。哥几个一早上,连你的影儿都没瞧见,关心几句都不行了。”
张先仁边向旁处走去,便歪着头多望了一眼江端鹤身后的黑帽子。
江端鹤猛地向前一步,将身后之人掩好,金黄的蛇眼杀气腾腾。
张先仁忙是摆摆手,飞也似地跳开了。
张先仁走远后,江端鹤便掏出他特意带来的一只小镜子。
很好,蛇相已经都收起来了。
他可不能教却倾瞧见自己凶残的一面。
大黑蛇也是讲求修养和形象的。
而此时的尹却倾,并不曾注意到二人。
她远远眺望而去。
山坡上一直站着的妇人,是她娘么。
尹却倾生在阙国边陲的桉城。
多数孩子都不愿生在偏远的山区之中,却倾也不例外。
可当年父亲离开时,不知什么缘由,竟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