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烈日当空,李伟强出了院,住院费、营养费、误工费乱七八糟的又算了一大笔钱,老赵将钱暂时垫付了。
人常说:虱子多了不痒,我真的是麻木了,我不敢算自己究竟欠了多少钱。
依依要中考了,她很从容,我好像对外界的一切反应迟钝了,包括对依依的中考,觉得考就行了。
大姐比我上心,她每天换着花样给两孩子做饭,晚上监督一下孩子不要睡得太晚。
我每天像个幽灵,没有灵魂的幽灵在游荡。
“灵灵,不好了,叔叔晕过去了被120拉走了,你赶紧去医院吧”李大哥打来电话。
我打的来到医院,继续在ICU门口守候,可是我没有着急,没有悲伤,什么感觉都没有。
门开了。
“我们尽力了,病人发现的晚了,没有救过来。”
“您说什么?”
“病人走了。”
走了,去哪里去了呢?谁走了呢?我好像又在做梦。
李大哥和小梁赶来了。
“灵灵,你怎么了?”
小梁扶住了晃晃悠悠的我。
“他们说人走了,谁走了,走哪里去了呢?”
“完了,不好了,灵灵是不是疯了?”
“医生!医生!”
我被人推进了一个病房,有人给我打了针,我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看到一个男的坐在我身边。
“灵灵,你醒了?好些没有?”
我点点头。
“你吓死我们了,吃不吃东西?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我摇摇头。
“你都睡了24个小时了,要吃些东西的。”
“谁走了,去哪里了呢?”
“医生!医生!”
有人进来。
“医生,她怎么还和昨天一样?”
医生扒开我的眼睛看了看。
“你认识我吗?你家是哪里的?你家里有几口人?”
我摇摇头,我家是哪里的呢?我是谁呢?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打击太大,暂时失忆了。”
我的世界变得一片混沌,没有光,也没有颜色,一切模糊不清。
总感觉有两人在我耳边说话,可很缥缈,我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有时觉得他们在争吵,为什么争吵我也不清楚。
我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不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因为我看到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很诡异。
我没有想法,我不知道自己去哪里,要干什么,总想着要走走,我不停地在地上走来走去,感觉脚踩着的是棉花,软软的,柔柔的。
有个女的来了。
“嫂子,嫂子,你怎么了嫂子?”她哭喊着。
这人是谁呢?不认识,她为何这么悲伤?
一个女的提着饭盒进来了。
“灵灵,灵灵,你认识我吗?”
我摇了摇头。
“灵灵,我是大姐啊,你怎么了啊?你可不能再出事啊!你还有两个孩子啊!”那女的哭得很伤心。
灵灵是谁呢?他们怎么都叫我灵灵?
女的开始给我喂饭。
“好吃吗?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你以前最爱吃的面条。”
我以前,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感觉我的头脑里有很多网,密密麻麻的将我的脑子罩得严严实实的。
还有耳边有人不停的在说话,这次我听到了,他让我别吃饭了。
我把碗推一边。
“你吃了这么点,怎么不吃了?”
“他不让我吃了。”
“谁不让你吃了呢?”
我指指自己的耳边:“他”
女人吓得惊慌失措。
“完了完了,被鬼附身了。”
医生给我吃了药,我又睡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两个声音又在我耳边争吵,一个让我干这个,另外一个让我干那个,我不知道听谁的,他俩就开始吵。
“别吵了,烦死了!”
“我没说话啊灵灵,病房就咱两个人,谁在吵?”一个男的问我。
“他们在吵。”我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医生!医生!”
有人来了。
“初步诊断,应该是抑郁症,这个病光靠药物不行,这是心病,得从思想上解决,不行你们转到省里的大医院,他们有好的心理疏导医生,这么年轻,抓紧治。”
于是我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