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扶苏若有所悟的样子,信眼中闪着光。
以后我秦国有公子这样的人继位,届时必定仍然能够在七国之中为最强霸主。
“以后请公子离他们远点。”信又郑重其事地告诫扶苏。
“为什么?”
“这些人都心怀不轨。他们想从公子身上谋取利益。既然是因为想要谋取利益而来的人,最后终究有一日会因为利益得不到满足,而离开公子。”
扶苏仰着林信,“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正是。看来公子也得到了大王的教诲。信时常把大王这句教诲放在心上,凡事皆用这个考量,从无错处。”
扶苏盯着林信,其实
“可是我总不能不理会他们?”扶苏坐在了廊道栏杆上,“每个人都是被需要的,如果我连被人需要这点事都做不到,那又如何做太子呢?正因为他们有求于我,所以才显得我是太子啊。”
信原本想要对扶苏讲一番大道理,可是听了扶苏这番话,他竟然凝噎无以对。
“回去后,记得给我准备一套上朝的衣裳,我要入朝议政了。”
“什么?”信怔在原地。
他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获得入朝议政的资格,怎么公子连十岁都不到,居然就有资格入朝议政了。
要知道,他就是为了获得入朝议政的资格,所以才肯来侍奉扶苏的。
教育好长公子,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一件。
“为我准备上朝的朝服。”扶苏坐起来,挪着步子往桂宫的方向走去。
“公子,我没听错吧?公子要入朝议政了?”信追上去。
一大一小的背影往通向桂宫长信殿的方向走去。
赵高在远处望着林信离开的背影,心中多有不爽。
方才在殿中的情景,外人也都瞧见了。
这个信如今身为少内史,这便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瞧瞧他今日在大王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本来属于自己的风头都被他给抢先了。
他该不会,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吧?
扶苏公子如今如日中天,瞧大王的意思,马上就要为公子册封。
等到扶苏成了太子,被正式册封,到时候自己可就没法再整治林信……
信,你最好不要妨碍我步步高升,否则……
赵高穿着褐红色的袍服,从走廊的另一端慢慢离开。
此时下午时分,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将斑驳光点洒在长长的廊道里。
廊道上满是藤蔓,顺着木柱不断地攀爬向上。廊道地基下的青石方砖上,早已经被腐蚀的满是斑斑朽痕,青苔掩映发黑的泥土,浓重的湿气从底面散发出来,为暑气蒸发。
——
扶苏即将上朝的事情,也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引得朝野上下一阵轰动。
而身在王宫的华阳太后,也被惊动了。
彼时,宫中女眷贵妇都聚在一起,陪着华阳太后。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谁有权势,谁的身边便围满了人。即便华阳太后寡居多年,可是她凭借着身份和朝野中的势力,依旧是无数人想要巴结的对象。
“年仅八岁,就赶着入朝堂蹚浑水?大王是怎么想的。”
华阳太后听了消息,忍不住这样说。
“珠玉,只能偶尔拿出来释放光彩,平时是要放在盒子里好好保养的。哪能一下就把珠玉暴露在众人眼前呢?这对扶苏来说,并不是好事啊。”
身边宦人女婢听了,都一个个不敢说话。
王后、诸位公主,不分老幼,都在华阳太后身边陪着。
她们哪敢接华阳太后挑刺嬴政的话。
华阳太后见四下都没有人回答他,王后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华阳太后只好看向子婴。
“子婴,你说呢?”
子婴乐技高超,平日里陪侍华阳太后,都是为太后弹琴以纾解漫长光阴下日复一日的无聊。
子婴放下古琴。
“启禀太后,此次的事情,有别于寻常。必须要在朝堂上和百官商议即可。”
华阳太后听了,竟然一时忍不住,对着上空大笑了起来。
大笑不止,乃至于眼泪都挤出来了。
“子婴,你说说伱。为大王开脱,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八岁的孩子,能做出什么大事,还必须在朝堂上和百官商议。”
华阳太后没得耐心,扶苏是楚国最后的棋子,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轻易使用。
大王政一定是在想办法,让扶苏完全听信于他,这样好疏远他们楚国的人。
王后静坐在边上。
如果是为了保护扶苏,所以帮腔太后,倒也不必。太后每日都是如此,以议论大王在前朝的政治得失为乐。
因为太后需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