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挑的这个空闲可真是巧啊。”昌平君一肚子气,咬着后槽牙才平静地说出这番话。
二人谈话,每一句都是机锋。
信跟在后面,目光始终看向地面。
灌夫则不同,他一直听说昌平府非常豪华,甚乎王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他左看看右望望。
这座府邸,分明就是一大座宫殿嘛。只是格局排布和咸阳宫里的稍有不同。水榭楼台非常多。
熊启亲自带着扶苏转过好几段长长的回廊。
灌夫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发出一些感叹语气词。
“我看宫里都未必有这些玩意。”
“这颗樱树,得从蜀地才能运送过来,居然有这么大,五个人才能围的住,当初运过来得费了多少人力。”
扶苏的脸最终是唰地阴沉下来。
两人低头默默下棋。
熊启笑道,“我有一处楼台,站在上面观望,完全是一片海。我一向是站在楼台上眺望,也是极少来到苑深处。”
信见到桃,则以之为不详。每年春天他只要见到桃,都会记起太子当初为了在众人面前保持太子的威严,羞愤之下杀了燕国太子的事情。
一个整天嚷嚷着要造反的人未必有人搭理,因为他没有造反的能力。
灌夫愣住。
昌平君在努力地想扶苏这话是什么意思,扶苏这是在指出自己的宫室修的太豪华了。
扶苏本来心情不错,被灌夫大呼小叫一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太子,你看,咱们羽阳宫里都没有这么大的池子。”
嬴政就将这些土地给收了回来。
周遭的人都一路围观着扶苏和熊启的脸色,生怕两个人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灌夫看着扶苏,他觉得太子就是这是院子里的深潭。
大家都在琢磨扶苏说着这两句话的意思。
扶苏这一打,打出了名堂。
扶苏的作为是在打所有贵族的脸。
在这个时代,尊卑等级如此分明。
熊启一直都知道,嬴政刻意保护扶苏,多年来在他身边安排了无数亲信随时看护,时时汇报于他。
熊启也褪去了朝服,也是穿着深衣。
扶苏慢慢道,“想我如今年十六,还是
两个人坐在桃树下,摆好棋盘。
“此人为我贴身护卫,什么都好,就是长了一张嘴。”
这即是信觉得太子以后会比大王更出色的原因所在。
“都是太傅教的好。”扶苏说着。
扶苏也是开了贵族与庶民之中从事工业者亲密接触的先河。
而现在,太子居然把嬴政给他安排的亲信全部收为己用了。
扶苏眼里闪过惊讶,“那伱们去吧。”
园子里忽地静悄悄的。
虽然没有成功,那是因为制度在上,但是扶苏还是因此收获了人心。
昌平君这样待自己,扶苏对此很是满意。
没有封君的太子,和权臣比起来终归是差很多。
“这里还真是静谧,称得上是世外桃源所在。如果是我,一定能够安心住在这个宅子里。”
“叔公言重了。”
大家都能看得到,也能与之交往,但是绕来绕去,谁也不知道深潭底下是什么。
这样的郎卫长能干成什么事情?
灌夫后知后觉看向扶苏,“太子,我又说错话了吗?”
这就好像是一个公主和乞丐为伍,其他的公主自然都会排斥与乞丐为伍的公主。
打那以后,整个王宫里再也没有人敢说太子竟然和工匠为伍这样的话。
“叔公既然开口了,那我日后必定日常叨扰。”
去难也是
熊启不敢再领着扶苏路过他那些豪华宽大的院落,直接带着他来到自己十里桃海。
扶苏没有回答。
昌平君不晓得扶苏今天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早在去年的时候,嬴政听说了昌平君任凭自己的田地上长满杂草,从不修葺渠道,任凭河水肆意泛滥横流的事情。
臣下得人心,对君王来说是大忌。
就是嬴政,他也再没有对扶苏和工匠过分亲近的事情发表过任何意见。
信主动对扶苏道,“太子,由臣带灌夫离开一会再回来吧。”
当扶苏脸色阴沉下来,整座院子的气氛都随着一同僵硬下来。
“太子既然喜欢,日后想来多来便是。我如今已经是闲云野鹤。”
其他郎卫都在一边候着。他们齐齐望了过来。
工匠们更加愿意为他做事,而那些多嘴多舌爱议论的小人也彻底闭上了嘴。
灌夫站在边上,看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