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长吏举地位高,应该交给廷尉处置。”
扶苏只需要移交就是,审判的事情给廷尉府。
“先收押起来吧。”
几个将士看着地上的公冶举,先是面面相觑,随后很快将其套上枷锁,带了下去。
扶苏坐在院子里,远处还是时不时传来欢呼声。
“灌夫,你出去替我向新郑百姓传话。”
灌夫还是
他当即双目炯炯,爷爷我立功的机会来了。
“太子请言。”
——
不一会儿,拒马桩打开了。
一百名士兵像是鱼儿一样,从高大宽阔的门中涌了出来。
二人见灌夫愁眉苦脸地走了回来。
灌夫在这些庶人面前,表现得懒洋洋地,他歪着脖颈。
大王更是公正,不徇私阿法,凡事必定取决于法。
灌夫也从这些人的脸色上看到了,他们脸上努力挤出笑容,这笑容一个个显得非常苦涩。
“灌夫,你给我抓几个新郑城里的小孩回来。要活泼的那种。”
“太子?抓什么?”
“这是这些韩国庶人对我秦国抵触情绪最低的时候,他们应该乐于接受我秦人才是。”
信和粱也是纳闷。
“你们怎么不谢太子啊,这是多好的恩典啊?”
真正地将法的意志贯彻到超越了人本身。
这些庶民能懂得挤在驿馆门前,可见并不是愚蠢之辈。
扶苏走到窗边,透过窗户望着围墙的另一面,那是又一座四面围起的院落。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喊出标准的雅言。
“你去凶那些韩人了?”信拧着眉,“我就知道,你要去向那些庶民炫耀你的武力。”
“太子说,伱们的心意他都收到了。太子知道你们很感激他,但是太子说,他才感激你们。如果不是你们行正义之举,揭发了那些心怀不轨的旧勋贵,这新郑尚且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次叛乱,又要有无数无辜吏民遭受暴乱之苦。”
“才不。”灌夫跪坐在一边。
扶苏慢步走了出来。
若是丧事,秦吏来了,倒也还好。
活阎王。
灌夫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他们几乎所有人都说出拜谢太子这样的话来,灌夫才撤下。
这话说完,更有人被这一声如奔雷般的怒吼给吓得跑了不少。
但是在秦国习惯了秦法的人,他们则表示,秦法公平公正,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我乃太子卫率,专门负责保卫太子的人。今日出来,是代太子跟你们传话。”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这些庶民得到了土地,还对我秦吏多有抵触,可见平日里他们对秦吏的厌恶达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你的耳朵又不是驴耳朵,怎么像是塞满了毛一样。”
粱也道,“太子,下臣也以为应当如此。”
秦法的问题,终于渐渐地浮出水面了。
太子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没有。
“太子决意嘉赏诸位。凡有功于检举揭发谋逆叛乱之辈,皆在前登记造册。从今日起,你们这些人就是我秦国的顺民、良民。”
灌夫站在桥上,大声地说完这些话。
灌夫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这些庶民迫于无奈,纷纷点着头。
这些人本并不追求过得非常好,他们只是期待,日子能够不要那么苦罢了。
“怎么样?”
这既是强制他们以后凡是婚丧嫁娶,都要由秦国的官吏主持仪式,这样就是强制他们和秦国的秦吏互动。
“谢太子。”
这些庶民这才被吓得站在原地。
扶苏躺在内室的凉席上,侍女为他扇着风。一旁是冰鉴,侍女扇过风去,都是凉风。
粱和信候在外室,两个人坐在冰盆旁边。
“太子您给他们的恩典,他们听到之后,像是在夏天抱到了热铁秤砣一样,一个个面有惧色。仿佛我秦吏是什么恶棍。”
他们不是骑着马,就是驾着战车,每个人手上都持着弩机,对着前方的庶民。
灌夫咬牙切齿地问着,身后的弟兄们也纷纷高高地举起了弩机。
那侍女顿时面红耳赤的,跪坐在边上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这个恩典,实在是妙啊。
信知道,天下人都厌恶秦法,觉得秦法严苛。
“太子,他们对您的恩典不满意。我逼着他们说谢太子,他们才说谢您的。”
“草民等谢太子大恩。”
话说着,灌夫举起长戈,从战车上向桥对面一扔。不偏不倚,砸在最先跑的庶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