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芽这般惊世骇俗的发言,惹来周边人的哄笑。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爷故作高深,隔空点了点她的脑门。
“小丫头,你光听那歹毒婆娘说话,以为成亲是个吃人的事儿,等过两年嫁人,你就知道里边的妙处了!”
另外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呸呸呸!一把年纪的老不修,跟小姑娘说话嘴巴放干净点!”金芽身后挎着菜篮子的大妈看不过眼,骂了一句。
黄土埋到脖子根的人,仗着人家小姑娘不懂事,嘴巴没个把门,故意占人家便宜。
这会儿来县衙看审案的,多是上了年纪不需要再干活的老人家,还有各家出门采买的当家媳妇儿。
那老头被当众下面子,脸上挂不住,还想骂回去,结果迎上了一群妇人不善的目光。
他讪讪闭上嘴,扭头去看公堂的动静。
金芽其实秒懂。
末世里不少男女本着及时行乐的想法,那方面的事情并不算稀奇。哪怕她在相对封闭的农业研究院长大,荤话也听过一箩筐。
不过陌生人的善意还是让人心里熨帖。
她冲帮忙出头的大婶儿笑了笑:“谢谢。”
等公堂上的槐花婶儿
被带下去押入监牢,大多数来看热闹的人都散了,金芽和白羽也计划去找个地方吃东西。
饶和村刘氏一族的几个汉子不肯走,还在外边候着。
门口的衙役过来赶人:“已经退堂了,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官爷,刚刚堂上的刘四强是我家亲戚,您看我们什么时候方便带他回去?”
一个青壮被推出来,缩手缩脚跟衙役说话,比衙役还高大的个子完全不顶用,看起来跟被欺负的小媳妇儿似的。
他们几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一年到头见过最大的官就是缴税时候来收税的官差。
这会儿到了官家地界,哪哪儿都觉得不自在。
衙役打量他们几个几眼,指了个方向:“从那边直走左拐,走到尽头,登记画押就能带人走了。”
“谢谢官爷!”
“多谢官老爷!”
几个人道过谢,飞一般跑了。
金芽和白羽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想不到村子里还有人愿意搭理刘四强。不过,带回去又怎么样。”金芽收回冷淡的目光,转身继续挑糖葫芦。
刘四强自从被割了命根子,再也不愿意去城里,估计早就被他师傅除名了。
前途尽毁,村子里又知根知底,只怕以后日子不好过。
白羽抽出一根圆润饱满的糖葫芦递到她手里:“至少在他族人看来,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倒霉蛋。品行有亏,但远远不到被驱逐的境地。村子里同宗同族的人那么多,总有人愿意给他口饭吃。”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
照顾的代价,估计是刘四强家那几十亩田产吧。
白羽哂笑:“说到底,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金芽嘴里塞着糖葫芦,腮帮子顶得老高,说话含糊,只能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又去老地方吃了碗馄饨。
“哟,几日不见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老板对这两个胃口特大的客人印象深刻。
在他家两大碗肉馄饨打底,还要在隔壁摊买包子就着喝汤。
“一人两碗肉馄饨,多加点葱花。”金芽找了个边上的位置坐下。
她身上挂着个蓝色碎花小布包,里边没装什么东西,就一条麻袋。
慢慢吞吞吃完午饭,过了饭点,还是没见到胖少爷。
日头开始逐渐西斜,金芽看了眼天色,拍了下旁边看书的白羽。
“不等了,回吧。晚了他们该担心了。”
刘大全
还在村里。
一是为了看顾温氏和白云,二是要去村长那儿买田产。
官老爷收完了税,这两天驻扎在村里调查的官老爷们都走了,他买回来,正好趁着还没完全入冬犁地。
金芽和白羽走到上斜坡的路上,一股子鸡汤的香味儿远远飘过来。
“好香!”金芽鼻尖耸动,捕捉着空气里的味道。
是从自家方向飘来的。
她一手拉着白羽,加快步速往回赶。
白羽眼神落在两人相交的手上,回忆起金芽上午的惊人言论,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微妙的烦躁感。
不过他心里藏得住事儿,这般无缘无故的情绪断然不会上脸。
“哟!金芽回来了!”微胖的熟悉身影站在刘家灶台前,袖子高高挽起,举着菜刀跟金芽打招呼。
“舅舅!”
金芽惊喜地大喊一声。
温卷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