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芽走了以后,方小姐心如擂鼓,躲在被窝里好一会儿才敢出来,拿了块儿手绢擦自己额角的冷汗。
刚刚那人的话听得她心里直打鼓。
再是父母之命,她对未来的丈夫也抱有几分小女儿家的期待。
女子嫁人相当于第二次投胎,是好是坏只能看运气。
没想到父母定下的人竟然品行如此不端,一家子蛇鼠一窝,诓骗别人家的清白女儿来给他们脸上遮羞!若是嫁过去,她只怕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但这一切只是那神秘人的一面之词,若是偏听偏信难免误入另一个歧途。
睁眼翻身到天明,外边的丫鬟婆子们起床开始干活之后,她一骨碌坐起来:
“小柳!”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敲门后走了进来。
打量方瑶的脸色,便明白过来她一晚上没睡,“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名叫小柳的丫鬟是方瑶当年出城上香从难民堆里救出来的,只对她忠心耿耿,而且还有点功夫傍身。
“我要你帮我去打听一个人。”
两人关着门说了好久悄悄话,小柳便挎着篮子出门了,说是要去给小姐买新鲜的糕点。
方家的安静下潜藏着缓缓涌动的暗流,金芽在
其中丢了一颗石子,便叫这暗流加速涌动起来,似乎要冲破地面。
赵荷花伤重,养了十来天才稍稍恢复了些许精神气。
听说了金芽为了她的事情在外边奔波,心里过意不去,担忧道:“师父,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要是为了出气惹到什么大人物,咱们就得不偿失了。”
金芽把她伸出来的手塞进被窝里暖着,轻轻瞪了她一眼。
“你安心养好伤了我才能放下心来,其他的事情你别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我明白。再说了,要是换我被人砍到奄奄一息,你会不会想办法帮我报仇?”
赵荷花知道自己的道理站不住脚,不说话了。
平心而论,要是有人伤了她师父,她当然也要想方设法报仇找场子。
什么忍耐什么惹不起都是虚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不过师父上边有包大人把关帮忙,应该不至于太过分。
安抚好徒弟,金芽开始计划下一步动作。
她搜集了足够多的情报,时不时暗地里帮方小姐的人一把,让她们好好地看清楚那谢家的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烂人。
三日后的普济寺之约,方小姐并没有出城
。
金芽早有预料。
要是方小姐是个轻易被人煽动的性子,那两人没什么合作的必要了,父母大过天,在方小姐双亲心里,女儿的婚姻幸福跟这门婚姻的好处比起来,还是有点不够看。
除了方家,那耳根子软得一塌糊涂的忠王金芽也没有放过。
普陀寺的了尘大师是个很懂世俗的出家人,对佛法的参悟和自身修炼都颇为严格,金芽的精神力对他产生不了影响。但是有一个好消息,了尘大师说普陀寺供奉了一个高僧坐化后留下的舍利子。
若是诚心诚意求来舍利子作为寿礼献给太后,想必太后会非常高兴。
但这舍利子不好求。
要忠王作为皇室血脉,日日放血抄经,抄一百遍法华经还不算,还要诚心诚意在普陀寺的长阶下一步一叩首,跪着走完三千步台阶,才能获得竞争舍利子的资格。
金芽听得直摇头。
这什么玩意儿啊这么折腾人!
但是忠王听得两眼放光。
越是经过一番艰难困苦求到的东西,越能体现他对太后的孝心。
更何况,太后就吃这一套!
当即便答应下来,沐浴焚香斋戒三天净体后,便开始放血抄经。当然,为了防止忠
王这个傻子放血把自己作掉小命,了尘大师不敢离开,只说自己要从旁教导,提高抄经的效果。
忠王自然感动得一塌糊涂,把了尘大师奉为座上宾不说,还想学书里教的跟人家抵足而眠。
这提议立马被管家和了尘大师当场拒绝。
金芽还没想好要怎么让忠王受一受皮肉之苦,他自个儿就开始折腾自己了。
全身心投入在舍利子身上,想来他也没工夫去搭理谢家。
忠王这边暂且放一放,金芽找上了谢家老爷在外十分宠爱的一个外室。
这外室颇有些不一般。
以谢老爷如今在谢家说一不二的地位,也不得不把人藏在外边不敢带回去。
无他,这女人是他妻子的娘家侄女,甚至还与儿子谢珉议过亲,那小兔崽子看不上,当爹的看上了。
悄悄在外边养了一年多,小情儿还怀了身孕,听大夫说,这一胎是个男孩儿。
要不是眼下皇商